车厢轻微的晃动着,男人将报纸放在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烟雾在昏暗的车厢内缭绕,映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恍如一场无声的梦境。
“咚咚咚。”
车厢门敲响,进来的是一个装扮雍容的亚洲贵妇人,在她的身后还拉着一个只长到她膝盖那么高的孩子。那孩子闻到车厢内刺鼻的烟味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男人见状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烟摁熄在面前的烟灰缸里,“这位想必就是永安殿下了吧!”
贵妇人微微颔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孩子。那孩子怯生生地望着男人,却倔强地抿着嘴不肯说话。男人也不在意,从座位上站起身,朝贵妇人微微欠身:"臣,恭迎太妃。"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火车轮轨与铁轨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太妃将孩子搂在怀里,低声道:"这一路上,我们已经换了三次车厢。前面的岔道口,怕是有人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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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闻言不在意的笑了笑,“那儿都是我们的人。”
太妃闻言却没有放松警惕,她下意识地将孩子搂得更紧了些。“你这奴才就会满嘴跑马,这天底下都是陛下的兵,你们这些个奴才哪儿有兵?”
男人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缓缓直起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太妃说得对,天下兵马都是陛下的。只不过......"他顿了顿,"现在的问题是,哪个才是真正的陛下?"
车厢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太妃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将永安往身后拉了拉。
男人见状也没有生气只是探出身子伸手摸了摸永安的小脸,“依照奴才看啊,这儿的才是陛下。”
太妃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雪花依旧在玻璃上无声地飘落。
"你们这些人,"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个个都想着把这孩子推到前头。可你们想过没有,他还这么小......"
“想当年陈留王被董卓立为天子之时也不比永安殿下的年纪小。”男人从包里拿出来一包火柴又点燃了一根香烟,“不知道太妃是想奴才做董卓呢?还是做周公呢?”
太妃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松开永安,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宫面前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男人不以为意地吐出一口烟圈:"太妃这话说的,什么是大逆不道?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清的千秋万代,这才是臣子该做的。"
列车突然剧烈震颤,永安踉跄着扑倒在波斯地毯上,袖口金线绣的龙纹蹭开了线头。蒸汽机车的汽笛撕碎了辽河平原的寂静,男人伸手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映入太妃眼中的是大清的军队,只不过他们现在正站在雪地里。
“你!你这是造反!”太妃的愤怒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
“造反?”男人缓缓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褪去了之前的恭顺,只剩下一种冷冰冰的,居高临下的漠然。他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太妃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些。奴才不过是想让真正的大清江山,回到真正的主人手里罢了。”
他指了指地上那个正揉着眼睛,一脸茫然的孩子,“这儿,才是大清的龙脉所在。至于外头那些……不过是识时务的俊杰,知道该向谁效忠。”
太妃的脸色铁青,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她将永安死死地搂在怀里,仿佛抱着一块随时可能被夺走的稀世珍宝。窗外的雪依旧纷飞,映着士兵们肃穆的侧影,无声地压迫着车厢里的空气。她个女人家子又何尝不明白这些人将她们母子两从圣彼得堡“请”回来真正的意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