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有趣的说道。但我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这些工人,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中透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这不是平等带来的,这是规训的结果。"他转过身,直视着郑清璿的眼睛,"你把他们训练得太好了,好到让人不寒而栗。"
郑清璿微微一笑,“托洛茨基先生,人生下来总是要为了什么而活的不是吗?有的人是为了家庭,有的人是为了国家,而有的人是为了理想...但唯独只有一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每个人都想过得更好,这点无论是在什么时代都不会改变的事情。现在我给了他们想要的一切,平等的地位,和自己付出的汗水平等的工薪,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整齐划一也只有一个答案——意志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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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茨基眯起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缓步走到一台机器前,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光滑的金属表面。
"意志的狂热?"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危险的温和,"我在彼得格勒见过太多这样的狂热了,年轻的同志。工人们高喊着口号,挥舞着旗帜,相信他们正在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但最终,那些狂热都变成了铁链的另一个名字。"
他突然转身,目光如刀般锐利:"告诉我,当这些工人对你们的'理想'失去热情时,你们会怎么做?当他们开始质疑,开始要求更多,开始组织工会时,你们又会如何应对?"
“只要他们的要求是合理的,那么我就会给他们。”郑清璿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托洛茨基先生,毕竟你想要是不合理的要求就算是耶稣下凡也不会同意不是?”
托洛茨基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踱步到一台轰鸣的机器旁,手指轻抚过闪亮的金属表面。"合理与不合理,"他轻声说道,声音几乎被机器的噪音淹没,"这条界限可真是模糊啊。在沙皇的工厂里,工人们要求八小时工作制时,他们也说这是'不合理'的。"
他突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说得对,耶稣确实不会同意不合理的要求。但你知道吗?他们把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时,也说他的要求'不合理'。"
“我打个简单的比方吧,托洛茨基先生。”郑清璿伸手从工作台上拿起来一块磨得雪亮的金属,“这块铁,按照市场价值估算也就值22明元左右一吨,因此工人的人工费就是在3明元左右,要是工人要求自己的工资在10明元,这明显是不符合市场的,这就是不合理。”
郑清璿没等托洛茨基说完话便重新将那块金属放回到了工作台上,“当然我知道您会反驳我这不过是在和您诡辩,但是从经济学的角度上来说,一旦工人的工资超过了商品本身的价值也就代表着商品本身也就要涨价,那么这不就是对工人的变相剥削么?您忽略了一点——在现在大明的工厂里,工人不仅仅是在制造产品,他们在创造自己的未来,他们在用他们自己的双手来争取自己本来的利益。”
托洛茨基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走到窗前,注视着工厂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穿着整齐工装的工人们正井然有序地换班,脸上带着平和而坚定的神情。
"你说得很动听,年轻人。"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但你要知道,人性是最难预测的变量。今天他们为了理想奋斗,明天可能就会为了面包起义。我在圣彼得堡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理想主义者们用华丽的词藻描绘未来,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支离破碎。"
郑清璿点了点头,他很认可托洛茨基的话,“所以我们才需要不断的革命,才需要人们不断地铭记曾经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而国家,政府则是需要教导人们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这也是我认为的政府在人民面前的主要职能,它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方便资本家剥削而是教导。”
托洛茨基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他转过身来,目光中闪烁着某种危险的光芒。"教导?"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其中的讽刺,"你说得对,政府确实在'教导'。在俄国,他们教导工人们接受压迫;在德国,他们教导人民渴望阳光下的土地;在法国,他们教导民众相信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文明'和‘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