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做,肯定有其他用意。
而郭孝悌眼睛发红,怒声问道:“裴兄,这就是你口中的那位赵大英雄?怎么是一个丢下我们不顾的人呢?”
“闭嘴!”裴伦突然大吼一声,“赵将军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那山下的士兵为什么不进攻北狄大营,与我们里应外合,杀出重围?”
郭孝悌被裴伦这么一吼吓了一跳,他不服气地问道。
“我与他相识这么久!”
裴伦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若是弃兄弟于不顾之人,又何必在河东局势未稳之时,亲率兵马远赴这危机四伏的陇右?”
他指着山下那支依旧在游弋的“赵”字旗军队:
“你看他们,虽不进攻,但旌旗招展,鼓噪不断,始终牵制着兀木赤部分兵力,使其不敢全力攻山。”
“这绝非弃我们于不顾!赵暮云用兵,向来谋定后动,奇正相合。他派此疑兵在此,必有深意!”
“或许他正亲率主力,在谋划一场更大的行动,一旦功成,兀木赤必不战自溃!”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质疑,而是信任,是坚守!守住黑独山,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裴伦的话语,带着一种强烈的信念,感染了周围一些原本心生绝望的士兵,眼中的迷茫渐渐被重新燃起的希望取代。
郭孝悌张了张嘴,看着裴伦那坚定无比的眼神,又看了看山下确实存在的“援军”,最终还是把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颓然叹了口气:
“但愿如你所言…只是,这山上的情况,你我都清楚…”
就在这时,一名嘴唇干裂的百户踉跄着跑来,声音嘶哑地禀报:“大人!我们的存水快要见底了!省着用,最多也只够全军支撑两日!”
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让刚刚被裴伦鼓舞起一丝士气的众人,心又沉了下去。
缺水,比缺粮更可怕,尤其是在这干燥的黑独山上。
裴伦脸色一变,立刻道:“带我去看!”
他快步走到那个位于山坳处的天然石坑旁,只见坑底只剩下一层浑浊的泥浆,几个士兵正小心翼翼地用皮囊汲取着最后一点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