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甘露滴血——唐文宗除宦败局

大明宫银台门外,郑注正快马加鞭。怀中凤翔节度使的调兵符烙得胸口生疼,他想起月前在浴室殿与文宗的赌誓:"臣愿效申生剔骨奉君!"此刻长安城突然四门紧闭,城头守将郭行余的认旗竟换成了神策军幡。郑注猛勒马缰,坐骑前蹄扬起时,护城河里正漂过李训的紫金冠。

思政殿的铜鹤香炉被打翻在地,文宗被仇士良拽着龙袍疾走。这位天子瞥见廊柱上新溅的血迹,恍惚想起七岁那年,王守澄带他认读《贞观政要》的情景。老宦官枯手点着"水能载舟"四字说:"陛下可知这水,便是北司的十万神策军?"

光范门前,舒元舆的白须沾满血污。这位参与密谋的宰相,此刻被倒吊在城门铁环上。他望着自己昨日写的《牡丹赋》散落满地,忽然明白为何刘禹锡要写"种桃道士归何处"——原来满朝朱紫,不过是宦官园中的牡丹,开谢皆由人。

终南山密林深处,李商隐正在破庙避雨。他展开浸湿的《有感二首》诗稿,"临危对卢植,始悔用庞萌"的墨迹已化开。忽闻山脚马蹄如潮,一队神策军押着数百囚犯逶迤而过。诗人蘸着雨水在断墙上续写:"谁瞑衔冤目,宁吞欲绝声..."

生存法则解

甘露之变暗藏三重制衡玄机:其一,文宗欲借南衙北司之争重掌皇权;其二,李训郑注利用藩镇与禁军矛盾火中取栗;其三,宦官集团借势反扑彻底掌控朝堂。正如杜牧《阿房宫赋》所言:"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

文宗集团三误:

1. 制衡失序:欲除宦官却依赖另一派阉党

2. 节奏失控:甘露计未待凤翔兵至仓促发动

3. 退路失备:未在禁军系统安插关键棋子

观此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