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西的鱼市,至今流传着“朱公秤”的传说。那杆黄铜秤的秤星不是圆点,而是刻成小小的门槛形状。鱼贩子们都懂规矩:秤砣压到第三个门槛就得停手,多一钱便是破了“和气生财”的局。
“这叫‘事不过三’,跟《周易》的‘三爻成卦’一个道理。”卖腌鱼的陈阿婆常跟新来的伙计念叨。她年轻时在范蠡的货栈帮工,记得清清楚楚:有次越国客商要赊三千匹葛布,账房先生拨了三遍算盘都显示可做,范蠡却盯着案头沙漏说:“沙漏转三回还没拿定主意的买卖,多半要成烂账。”后来那客商果然在会稽山遇了劫匪。
五、烛龙眼中的火光
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范蠡书斋那盏人面鱼纹灯。灯座暗藏机关,火光能随窗外更鼓声自动明灭。某夜他与齐国盐商谈生意,灯火突然转暗。范蠡当即推说目疾发作,第二日那盐商就被曝出私通海盗。徒弟们追问缘由,他指着灯上《山海经》烛龙纹样道:“这灯芯用的是南海鲛油,遇贪戾之气则暗。其实哪有什么神异?不过是教你《鬼谷子》的‘揣情术’——对方手炉暖得反常,定是暗藏契书等不及要画押。”
后来司马迁在《史记》里写他“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却漏说了最关键处——每次千金散尽前,他都要在太湖边埋下三个陶罐。去年渔民捞起过一只,罐中帛书上写着:“千金易散,退路难寻。今日埋罐处,他年活命门。”
六、红线的余韵
范蠡暮年归隐太湖,随身只带那卷《计然策》和青铜红线匣。某日旧徒猗顿来访,见他在沙地上画满星图,忍不住问:“先生这套散财术,精髓究竟在何处?”老翁笑而不答,却取红线丈量日影,待影子爬到第七寸时,突然将红线投入湖中。
“《庄子》说‘得鱼忘筌’,我这红线好比捕鱼的竹篓。”涟漪荡开处,只见红线在水中曲曲折折,竟拼出个篆体的“度”字。远处渔船传来吴歌:“太湖三万六千顷,不及朱公一线明。线里藏着乾坤数,线外便是风波亭。”
猗顿顿悟:原来所谓风险阀,不过是给贪念设道门槛。就像姑苏城茶楼的说书人常讲的:“这铜钱眼瞧着是个圆窟窿,实则是道八卦门——进得去还要出得来,才是真神仙。”
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