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暗桩密布,刺探襄阳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蔡瑁府和张允府。这两位把持荆州军政大权的外戚,是我们必须重点盯防的对象。探子们想方设法地接近他们的府邸,观察进出人员,记录车马往来,收买门房仆役,试图了解他们的兵力部署、亲信网络、以及针对主公刘备的具体图谋。

其次,是蒯越、蒯良兄弟等本土世家的府邸。这些地头蛇的态度,对于我们在荆州的立足至关重要。他们是真心依附刘表,还是与蔡瑁同流合污,抑或是心怀异志,暗中观望?探子们需要收集他们与各方势力接触的证据,分析他们的真实立场。

当然,刘表的州牧府,更是监控的重中之重。虽然直接刺探州牧本人的难度极大,但通过观察府内的守卫换防、物资采买、官员拜访的频率和规律,以及设法接近那些能够接触到刘表起居的内侍或侍女,或许能窥探到这位“仁厚长者”真实的健康状况、精神状态,以及他对继承人问题的真实倾向。

情报搜集的方式,也无所不用其极,却又必须谨小慎微。

“听”——在酒肆茶楼、街头巷尾、府邸的后厨马厩,竖起耳朵,捕捉一切有价值的谈话和议论。 “看”——观察人物的神态举止、府邸的守卫变化、物资的异常流动、告示的字斟句酌。 “买”——用金钱或利益,小心翼翼地收买那些处于底层、掌握某些信息却又容易被忽视的小人物,如看门人、车夫、侍女、甚至是对现状不满的低级士卒。 “析”——将公开的信息,如官府的告示、市场的物价、官方的庆典活动等,与秘密收集到的情报进行比对分析,从中发现矛盾和破绽。

小主,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零散的情报如同百川归海,开始在我脑中汇聚,逐渐描绘出一幅虽然模糊、却日益清晰的襄阳权力图景。

最初的报告,证实了我们之前的判断,甚至比预想的还要严峻。

蔡瑁、张允的确已经通过联姻和安插亲信,将荆州的水陆军权牢牢掌控在手中。州牧府的许多重要职位,实际上都由蔡氏一党的人把持。他们对主公名为“接纳”,实则处处提防,不仅限制我们的兵员粮草补充,更在暗中散布对我们不利的流言,试图孤立我们。从探子冒死传回的几次零星记录来看,蔡瑁甚至在私下场合,不止一次表露出要将我们这支“ 潜在威胁”彻底清除或驱逐的想法。

蒯越、蒯良等本土大族的态度,则更加暧昧不明。他们一方面似乎不满蔡氏的专权,与刘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另一方面,却又在一些关键问题上,选择与蔡氏合作,共同维护荆州本土势力的利益。他们似乎在玩一种平衡术,既不想让蔡氏一家独大,也不愿看到我们这些外来者坐大,更在暗中观察着北方的曹操和江东的孙权,随时准备在变局中为家族谋取最大的利益。典型的门阀世家做派,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而那位州牧刘表,情报显示他确实日益沉溺于清谈享乐,对军政事务的掌控力不断下滑。他似乎很享受那种“仁厚长者”、“汉室宗亲”的虚名,却缺乏应对复杂局面的魄力和决断。他对蔡夫人的宠爱以及对蔡氏外戚的依赖,已经到了近乎纵容的地步。虽然偶尔也会流露出对蔡瑁专权的不满,但往往在蔡氏稍加安抚或施压后,便又不了了之。至于继承人问题,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更偏爱幼子刘琮,对长子刘琦日益疏远,这无疑为蔡氏集团操控未来局势,埋下了最大的伏笔。

这些情报,虽然大多是印证和细化了我之前的推测,但其价值依然巨大。它让我对荆州的凶险有了更具体、更深刻的认识,也为我下一步的应对策略提供了更坚实的基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至少现在,我不再是完全的“瞎子”和“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