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唯有我们,徐州。主公以仁义之名聚拢人心,收留败军之将,已然被曹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徐州乃南北要冲,曹操欲图南下,必先拔除我们这颗钉子。否则,一旦他主力南征荆楚或江东,我军便可从侧翼威胁其后方。”
貂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分析与‘烛’传回的判断一致。曹营之中,如郭嘉、程昱等人,恐怕早已为主公‘量身定做’了征伐方略。”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得出最终结论,“徐州,首当其冲。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玄镜台的高效运转,让我们比大多数人更早、更清晰地看透了这层迷雾。但看透,并不意味着能够轻易改变。真正的难题,在于如何让主公,以及整个徐州集团,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并做出最有利于生存的抉择。
傍晚时分,我被召至主公府邸。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但气氛却异常凝重。主公端坐在主位,眉头紧锁,面带忧色。简雍、糜竺等几位核心幕僚侍立两侧,神情肃穆。关将军和张将军此刻应当驻守在边境要地,并未在场。
“子明(陆昭的字),你也来了。”主公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北方之事,想必你已知晓。玄镜台可有更详尽的消息?”
我躬身行礼,将玄镜台的分析结果,有条不紊地呈报上去,着重强调了曹军可能的动向和我们所面临的巨大威胁。“主公,曹操一统北方,声势滔天,兵锋所指,恐旦夕便至。以我军目前实力,据守徐州,胜算……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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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备岂不知?然徐州百姓,屡遭战火,备受曹贼荼毒。我等既受徐州父老托付,岂能轻易弃之?若备战,必引曹操警觉,加速其南下决心;若不备战,一旦兵临城下,玉石俱焚,百姓何辜?”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民众的深切关爱,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知道,这是主公的仁德之心,也是他此刻最大的挣扎。
简雍在一旁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曹操势大,硬抗非智取。或可遣使前往许都,上表称贺其平定北方之功,再探其意,或能拖延一时?”
糜竺则面露忧色:“宪和(简雍字)此言,恐过于乐观。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志在天下,岂会因一纸贺表而止步?我等如今寄身徐州,兵微将寡,粮草不济,若不早做打算,只怕……”
议事厅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