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内心经历着理智与情感的激烈拉扯,并开始有意识地与糜贞保持一定距离之后,这位心思敏锐、慧黠异常的糜家小姐,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她的反应,却再次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对她的评价,又增添了几分复杂。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的不满或失落。
在公开场合,或者在因为公事必须接触时,她依旧保持着那份落落大方、精明干练的态度。与我讨论盐引账目、商队运作、市场行情时,她依然思路清晰,言辞犀利,据理力争,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略带暧昧的深夜交流,仿佛那些流言蜚语对她毫无影响。
她的这种“不变”,反而让我更加捉摸不透她的真实心思。
是她真的心胸开阔,不拘小节,将工作与私人情感分得清清楚楚?
认为我们之间本就只是合作关系,之前的那些“火花”不过是我的错觉或一厢情愿?
还是她城府极深,将所有的情绪都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她内心或许早已因为我的疏远和外界的流言而感到受伤或愤怒,但却不愿意表露出来,以免失了身份,或者……她在等待更好的时机进行反击?
抑或是……她本身接近我,就有着更深层次的、超越了个人情感的目的?
比如,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是为了通过我来影响刘备的决策?
如今看我刻意保持距离,她便也顺水推舟,维持着这种“纯粹”的合作关系?
我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言行举止,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发现,她虽然在公事上依旧与我配合默契,甚至因为需要避嫌而显得更加“公事公办”,但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我还是能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时,当我的目光与她不期而遇时,她会比以前更快地移开视线,耳根处似乎会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红晕。
有时,当她听到旁人(特别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在背后议论我的是非时,她的嘴角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或不屑。
有一次,石秀向我秘密汇报,说曾看到糜贞私下里严厉斥责了几个在商队中传播关于我和她谣言的下人,并警告他们“再敢胡言乱语,绝不轻饶!”
这些细节,似乎又表明,她并非完全不在意那些流言,也并非……对我毫无感觉。更让我感到玩味的是,她似乎开始用一种更“聪明”的方式,来与我进行“互动”和……试探?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偶尔在工作之余与我闲聊私事。但她会更频繁地就某些极其复杂、极其专业的商业或经济问题来向我“请教”。这些问题往往刁钻而深刻,既能展现她的好学和才智,也能“名正言顺”地与我进行长时间的、深入的探讨。
在这些探讨中,她会非常专注地聆听我的分析和见解,时而点头赞同,时而提出质疑,眼神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我的、纯粹的智力上的欣赏?
有时,她甚至会“无意”中提及一些关于蔡琰姑娘的事情。
比如:“听闻蔡大家近日正在整理一批极其珍贵的《史记》残卷,不知进展如何?若有需要小妹效劳之处(比如寻找修复材料),陆别驾尽管开口。”
或者,“前日家兄送去一些江南新到的丝绸给蔡大家,也不知她是否
在我内心经历着理智与情感的激烈拉扯,并开始有意识地与糜贞保持一定距离之后,这位心思敏锐、慧黠异常的糜家小姐,不可能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