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案牍间的异数

那位昨夜横死家中的王粮曹,恰好负责着城西几处官仓的调度,同时也兼管着京中某位常侍在颍川购置的部分田产收息。

他的死,让县尉焦头烂额,也让与他相关的账目、行程记录,成了需要特别审视的对象——既是为了查案,也因为这本就是我核查工作的一部分。

我听到了县尉大人在外面廊下烦躁的踱步声,以及他与其他官吏低声却难掩怒气的交谈。

他们似乎对那骇人的“鬼面具”和血字束手无策,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衙门里蔓延,连带着取阅卷宗的小吏都蹑手蹑脚,生怕触了什么霉头。

我铺开王粮曹近几日的出入记录和仓曹日志,手指捻起算筹,开始核对他昨日的行程与账目。

记录显示,他昨日下午申时(下午3-5点)离开西仓,声称直接回家。西仓到他家,寻常脚程不过半个时辰。然而,仵作初步勘验,推断他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亥时(晚上9-11点)左右。

起初,我并未在意。

毕竟,路上耽搁,或者回家后处理私事,都很正常。但当我将他的行程与一份他本该在回家途中顺路完成的、向某个村落传达催缴通知的任务时限对比时,一个微小却清晰的矛盾浮现了出来。

我取出算筹组,细细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