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拿起茶盏,便听得屋外传来清朗的声音:“文叔兄,某不请自来,还不出来迎候?”
李格非面露喜色:“是正夫兄……”起身出厅去迎。
王棣不敢托大,自是一并前去。
仆从方拔开门栓开了门,一五旬上下的帽衫男人便迈过门槛进得屋来,身后跟着一男童。
帽衫是士大夫交际常服,一般是头戴乌纱帽,身着皂罗衫,束角带,登革靴。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位“正夫兄”算是步入老年了,却是精神矍铄,加之相貌堂堂,气度优雅,着实不凡。
他身后的男童十来岁的样子,眉眼间依稀与“正夫兄”有几分相似,唇红齿白的很是俊俏。
正夫兄显然与李格非关系亲近,径自往里走,嘴里说着:“好你个李文叔,既已到京城,也不先去见某,却让某巴巴地上门……”忽而见到王棣这个“外人”,愣了愣,后面的话便收了回去,向那个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的翩翩少年微微颔首示意。
汴京王公贵族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自也不乏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但时下多有敷粉簪花之举,似王棣这等英气内敛的阳光少年实在是难得一见,这也难怪正夫兄多看王棣几眼了。
李格非呛声道:“某这数月四处奔走,可谓是颠沛流离、渡尽劫波,哪像某人在国子监逍遥自在、风采犹胜?”
正夫兄哈哈一笑,连连摆手:“嗐,某是混吃等死、死水一潭,文叔兄所经历者波澜壮阔,某可是心神向往呢。”
二人揶揄几句,相视而笑。
李格非看看那眼神清澈的男童,道:“明诚长高不少,这五官样貌愈发肖父了。”
男童乖巧地长揖:“见过李叔父。”
正夫兄点头道:“存诚、思诚肖母,明诚与二娘确是肖某的。”
李格非打趣道:“正夫兄有宋玉之称,嫂夫人亦是端庄贤淑,汝好福气,娶得良妻。郭曹州好眼力,慧眼挑贵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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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夫兄眨了眨眼,苦笑道:“文叔兄好一张利嘴,某竟是无言以对了。”
王棣也是暗暗惊讶,在他的印象中,李格非是不苟言笑、不善言辞的,在这位正夫兄面前却显得“肆无忌惮”的,真是奇哉怪也。
不过,“慧眼挑贵婿”好生熟悉。再联系“郭曹州”,有印象。
前世他姓“郭”,对同姓者会“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