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亦是留连纸上方寸之地,神情略微复杂,默然无语。
梁师成忽而长身一揖:“苏学士尝言,‘单论词作,某唯推王三郎矣’,今日始知矣。”
要不要脸?就问你要不要脸?还“苏学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与苏大学士有“不被外人知”的事?
要说这梁师成也非不学无术,其聪慧狡黠,熟习文法,稍稍知道一点写作。难道是基因使然?
王棣瞥梁师成一眼,忙起那个时空对此人的评价:
“外总枢府,内预朝政,用名士以济其奸,盗文名以售其伪,专为谄媚以道主意,竞作淫靡以荡上心者,蔡攸、梁师成实为之,则攸、师成之罪同矣。”
这也算是青史留名了,不过是遗臭万年罢了。
苏过吹干墨迹,将那张纸仔细叠好,交给小厮:“且拿去给李师师小姐。”
小厮应了声,巴不得这些个一看就来头不小的客人自个解决问题,心下嘀咕不已:“这李师师登台不到二月便攒了偌大名气,怕是用不了多久便得超越谢小姐与花小姐,说不得与崔念奴也可一较高下了。啧啧,厉害了……”
苏过吃了不少酒,脸庞红通通的,不忘拍拍偶像的马屁:“三郎此词一出,那李师师必定移步过来。周美成精通音律,创作过不少新词调。作品多写闺情、羁旅,也有咏物之作。格律谨严,语言曲丽精雅,长调尤善铺叙。为婉约词派‘正宗’。但三郎这阙词含蓄蕴藉,意味深长,以景衬情,委曲精工,轻灵新巧,不逊周美成分毫。他若是知趣,当一并过来才是,正所谓惺惺相惜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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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文豪之子拍马溜须也较寻常人更高级,不着痕迹,赞美到位。
赵佶“含情脉脉”的望着王棣,满眼的小星星:“三郎,某想与你学这‘三郎体’。”
王棣稍稍一怔:额滴个神嘞,这个真不可以有哪。
“学,只是模仿,终归得看自己。”摩挲着下巴,他深沉的说:“走别人的路,让别人说去。”
咦,此等金句可是罕见,众人皆是细细品咂,越品越有味道。
赵佶更是如闻纶音,走别人的路、让别人说去,霸气啊,精辟哪。
王棣若是会读心术,少不得会再赠送一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高俅则想:单论填词功力,王三郎已是跻身一流,若是再多些文章问世,足可比肩苏学士。王氏一脉果是书香门第呀,这王三郎异日成就恐不在其父祖之下。哎,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