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匪寇公然对抗官差,又害了渔民性命,纵然宋江平素有“及时雨”、“呼保义”之雅号,此番看来也是成了真真正正的恶人。众人寻踪而来,怕是免不了一番恶斗,兴奋激动之余,难免还有几分忐忑。
好在这一路过来,张横都留了朱仝识晓的记号,到时会有驻扎水军来援,必可一举宋江群匪。
难点在于援救人质。王棣再三强调,此次行动纯属私人行为,首要目的是救下李格非等人,至于剿匪擒寇自有官方出手,万不可因越俎代庖而以身犯险。
苏三等人默然不语,张横、张顺心下却不免有些嘀咕:此行原就是以身犯险了,王三郎此番言语未免太不冠冕堂皇了,与那等动辄将国家大义、百姓荣辱挂在嘴边的官老爷相比,太过稚嫩。不过,他既能当面说出,且能二话不说的营救交浅言深的友人,这种人,值得信任。
呵呵,他们又哪晓得王棣是心有不安呢,若是因为某人的穿越而让“千古第一才女”的命运自幼便发生了变化,他又岂不会不自责?
沿着萧索的杏林前行,不一会便见得路边有三间矮屋,门口木杆上飘着一块幡子,日晒雨淋的已是破旧不堪,依稀可辨上头写着“杏花村”三字。
张顺在一旁低声说道:“这处酒家乃是一个唤作王老汉的所开,其沽的酒较是爽利,路经此处的商旅过客都会停下来叫上两角杏花酒,算是有些名气。”
王棣不置可否,眼皮子跳了几跳。他有些微鼻炎,对空气中的异味极是敏感,虽然隔着十数丈,却是明显嗅到了血腥味。
稍后的某一刻,先头探路的苏十一急步从后屋转了出来,双眉紧蹙,恨忿不已。
众人对视一眼,俱猜到发生了什么。苏三等人有军伍出身的,有御拳馆出身的,这数年扈卫苏轼,没少经历腥风血雨,看惯了生死,倒无多大波动。王棣却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素以云淡风轻示人的王棣一旦变了脸色,旁人居然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这让苏三等人对其愈发高看。
“杏花村”里前屋后屋的躺了五具尸体,皆是被刀剑戳戮所害,血迹污了一地,触目惊心。
饶是张顺这两年在衙门公干,见多了人命案件,今日连续遇上此等惨状,亦是白了脸色,勉强压下了不断上涌的恶心呕吐感。
死者是王老汉夫妇、儿子儿媳及女儿,一家五口悉数遇害。其中儿媳与女儿衣裳凌乱,裙裤被褪到了小腿处,上衣也掀到脖颈,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脯,伤口处的鲜血仍在慢慢渗出,染红衣裳,凄美之极。
“畜牲!”王棣牙关紧咬,怒火翻滚。
苏十一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话:“看这情形,贼人离去最多两刻钟,想必不会走的太远。”
王棣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追上去,救人,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