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事急从权,但这样的意外总是有些……尴尬的。此时此地难为情,爽利如川蜀妹子苏静嘉,亦是要对王棣“退避三舍”。
王棣却是坦然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固然浪漫,两世为人的他实在是曾经沧海了,些微身体接触算得上什么,更莫说“以身相许”了。倒是能理解对方,将心比心嘛,不能以己度人,表现的坦荡些总是没错的,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日,在苏过的撺掇下,一行人去西湖纳凉。
酷暑时节,苏胖子稍一行动便汗流浃背,这可怜见的,胖子的悲哀啊,保持健康苗条的身材很重要。
人力充足,西湖疏浚工程进展极快,湖里的淤泥、杂草清理一空,按照原定规划将淤泥堆于湖中筑堤沟通南北。泥土尚未晒干、夯实,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味,夹杂在柳叶的清新与荷花的幽香间若隐若现,反倒营造出了静谧的夏夜氛围。
疏浚过的西湖旧貌换新颜,湖面宽敞了许多,湖水也清澄了许多,前来消暑纳凉的人三五成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更有十数只舫船下了湖,悠悠飘在湖面。橹桨轻轻划过水面,水纹一道道漾开,倒映着的灯光碎成粼粼点点,接着重新生成,如此周而复始,凭添几分幻妙。
眼前这一幕幕让王棣想起那个时空朱自清写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舱前的顶下,一律悬着灯彩;灯的多少,明暗,彩苏的精粗,艳晦,是不一的。但好歹总还你一个灯彩。这灯彩实在是最能钩人的东西。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上都点起灯火。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着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谁能不被引入他的美梦去呢……”
富有诗情画意是文章的最大特色,秦淮河在作者笔下如诗、如画、如梦一般。奇异的“七板子”船,足以让人发幽思之情;温柔飘香的绿水,仿佛六朝金粉所凝;飘渺的歌声,似是微风和河水的密语。平淡中见神奇,意味隽永,有诗的意境,画的境界,正所谓是文中有画,画中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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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笔下的秦淮河如梦似幻般美丽,让人遐思万千。
不过,眼前的西湖也不遑多让。虽没有那个时空的美轮美奂,但尽是天然雕饰,全无丝毫人工斧凿之痕,这才是纯正的原生态啊。
几个人也租了艘舫舟游湖。
关于画舫,朱自清如此描写:“秦淮河的船约略可分为两种:一是大船;一是小船,就是所谓‘七板子’。大船舱口阔大,可容二三十人。里面陈设着字画和光洁的红木家具,桌上一律嵌着冰凉的大理石面。窗格雕镂颇细,使人起柔腻之感。窗格里映着红色蓝色的玻璃;玻璃上有精致的花纹,也颇悦人目。‘七板子’规模虽不及大船,但那淡蓝色的栏干,空敞的舱,也足系人情思。而最出色处却在它的舱前。舱前是甲板上的一部。上面有弧形的顶,两边用疏疏的栏干支着。里面通常放着两张藤的躺椅。躺下,可以谈天,可以望远,可以顾盼两岸的河房……”
王棣等人租的便大概是朱先生所说的“七板子”了,加梢公一共坐了八个人,倒是不显逼仄。
舫船缓缓荡漾在湖面,夜风徐来,吹开白日的燥热,略微有了些许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