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王棣面无表情的问。世间多有不平事,但问几人强出头?
宗沐吞了口唾液,继续往下说:“遭受如此打击,常人已是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一老妇。那王婆悲愤交加,大病数日,之后便神神叨叨的中了魔症,也就是失心疯。不敢出门上街,遇见人就大喊大叫,一身衣裳破旧污脏不说,整个人也是邋里邋遢臭味难闻的。这家子,老的疯癫,少的瘫残,算是废了。邻里街坊虽然同情这母子俩的遭遇,却也没法为他们做什么,唯有你一家我一户地接济些吃食用度,总不致让这对孤儿寡母饿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多月,某日,王婆忽然打扮清爽,面带微笑地从家里走了出来,见人就打招呼,与早前的模样判若两人。一开始旁人还以为这是走火入魔乃至于……回光返照,可不两日又发现这王婆竟似真的痊愈了。”
“有那往早与她相熟的街坊便询问此中缘由。王婆只说,人活着,便应心往光明。只要心是光明的,生了也就光明了。又说了一大通别人听不明白的话,说什么世界有白天黑夜,即光明与黑暗,代表慈善与邪恶。现在的世界是黑暗入侵光明,混在了一起,光明处在了下风。但只要信光明,便能得光明。这就好像有心向善其人也善……”
王棣眼皮子跳了跳,沉声说道:“二宗三际哪。二宗指明暗,即善恶。三际指初际、中际、后际。初际阶段,明暗分开。中际阶段,黑暗侵入光明,光明与黑暗斗争,两者混合。后际阶段,明暗重新分开。”
宗沐“呃”了声,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王棣淡笑:“教人心存善意倒是好的,但多半会被有心人利用,结果自然是有悖教义,违背初衷。这洗脑的手段……硬是要得。不过,定必还是有其他手段的。否则,光动动嘴皮子,很难发展壮大队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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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猜上一猜……”他似笑非笑的说:“那些打伤王婆儿子的泼皮……出意外了,还是叫人给打了?”
对王棣的“未卜先知”,宗沐并不吃惊,已经麻木了,见怪不怪,反正再如何多智近妖,也再打击不了他,只点头道:“让人打了……这伙泼皮有十来人,整日里游手好闲,也没个正经勾当,靠收几家商铺的份子钱和讨债什么的谋生。凶狠是有的,但在这州治之地,县衙、府衙盯得紧,倒是没有做什么恶毒的事。也是王婆那儿子打小让寡母惯坏了,好吃懒做不说,还总爱赚便宜、贪图些蝇头小利。也不知怎么的得罪了那帮泼皮,照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哪晓得他竟给自己出了报复的馊主意,打着泼皮的名义跑去收份子钱,钱到手后去楼子里包姑娘,吃香的喝辣的,没两天便挥霍一空。结果呢,从楼子里一出来便叫那帮泼皮堵了个严实,将双腿打折了丢在自家门口,说钱不用还了,拿两条腿抵上……”
王棣长吐一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小子倒是胆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