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射出一道璀璨星光,那光芒纯粹而凌厉,在菌丝海中开辟出一条狭窄通道。通道两旁的菌丝人形发出无声的嘶吼,却不敢靠近那星光分毫。林陌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青霜剑在前方开路,剑锋所过之处,菌丝纷纷断裂,流出墨绿色的汁液。
越是靠近祭坛,周围的景象就越是诡异。空气中飘浮着半透明的碎片,每一片都记录着某个时期的记忆,像是一幅幅活动的画卷——
他看到七位仙帝围坐在世界树下论道,那棵树庞大得难以形容,树干上流淌着七彩的汁液;生命仙帝总是坐在最边缘的位置,眼中闪烁着阴郁的光芒;
他看到第一次天魔入侵时,无数狰狞的怪物从虚空裂缝中涌出,轮回仙帝独自断后,身受重伤,金色的血液洒满长空;
他看到生命仙帝偷偷收集其他仙帝的血肉,在暗室中培育那些可怕的菌丝,那些菌丝在培养槽中蠕动,像是有生命般......
"这些都是......"
"轮回印记记录的历史碎片。"一个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古岁月,带着说不尽的疲惫,"欢迎回家,我的转世。"
林陌猛地抬头,看到祭坛上方不知何时多了道虚影。那是个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白衣男子,面容俊朗却带着深深的倦意,眉心有着同样的轮回印记,只是更加古老深邃,像是承载了无数岁月的沧桑。
"轮回仙帝?"
"不,只是我留下的一缕残念。"虚影微笑,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真正的我,现在就在你体内。我们本就是一体,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林陌胸口一热,轮回印记发出刺目金光。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看到了更多真相——
原来当年第一个发现生命仙帝异常的,正是轮回仙帝。那是在第三次仙帝聚会上,生命仙帝的袖口不小心沾上了一滴茶水,那茶水竟然变成了黑色,还长出了细小的菌丝。但当他准备告知其他同伴时,却被生命仙帝设计困在了时间裂隙中。等他耗费千年光阴脱困时,其他五位仙帝已经被菌丝感染,陷入了永恒的疯狂。他们互相厮杀,将整个仙界打得支离破碎......
"所以我选择转世重修。"残影轻叹,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而生命老贼则趁机收集我们的本源,想要......"
"想要创造第八鼎!"林陌突然明悟,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他要用七道本源炼制出超越仙帝的存在!一个可以吞噬整个世界的怪物!"
残影赞许地点头,虚幻的手掌轻轻拂过林陌的头顶:"不错。但现在,他遇到了麻烦——"
祭坛上的巨鼎突然剧烈震动,鼎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像是一张张狰狞的嘴。那些被炼化的仙帝本源正在暴走,疯狂冲击着鼎壁,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鼎而出。
"他缺少完整的轮回本源,无法平衡其他六道力量。"残影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所以才会大费周章地引你前来。从你得到第一尊鼎开始,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林陌心头警铃大作,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个陷阱?"
"是,也不是。"残影意味深长地说,虚幻的身影在光柱中摇曳,"生命老贼算错了一点——"
他抬手一指,林陌胸口的轮回印记突然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那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部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晕,剑柄处雕刻着繁复的轮回纹路,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玄奥的法则。
"轮回剑?!"南宫问天失声惊呼,手中的青铜古镜差点掉落,"传说中可以斩断因果的至高神器!不是早在太古时期就遗失了吗?"
残影微笑,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拿着它,去给那个老阴比一个惊喜吧。记住,你不仅是林陌,也是轮回。我们的使命,从来就不只是守护......"
林陌握住剑柄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视野突然无限拔高,穿透了光柱,穿透了世界壁垒,看到了更加完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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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仙帝并非真正的背叛者,在他背后还站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才是最初培育出噬道菌的元凶,才是蛊惑生命仙帝的幕后黑手!但就在林陌即将看清那身影真面目时......
"轰!"
巨鼎轰然炸裂,漫天绿色液体如暴雨般洒落。那些液体在空中扭曲变形,每一滴都化作狰狞的菌兽,有的像蜘蛛,有的像蜈蚣,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长满眼睛的肉块,发出刺耳的尖啸。
"终于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彻天地。无数菌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空中凝聚成绿袍老者的模样,正是生命仙帝的本体!但与林陌想象中不同,这位仙帝的状态极其诡异——半边身子是正常的血肉之躯,面容慈祥如邻家老翁;另外半边则完全由黑色菌丝构成,那张半菌半人的脸上,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漆黑的空洞。
"轮回,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生命仙帝咧嘴一笑,正常的半边脸露出温和的笑容,菌丝构成的半边却扭曲成狰狞的表情,"把本源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缕真灵转世。毕竟......我们曾经是兄弟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刺骨,那半边人脸上的慈祥表情瞬间扭曲,变得比菌丝半边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