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凡喃喃重复,目光扫过庙内众人:殷天正闭目养神,鹰爪功的指痕还留在方才劈来的刀背上;韦一笑坐在梁上,像只蓄势待发的蝙蝠;胡青牛和王难姑虽受了轻伤,却在低声讨论镜灵司弟子的刀伤特征——这对夫妻,医毒双绝,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有个主意。"萧凡突然转身,"明日天亮,咱们就往东南走,绕去信阳府城。
那里官衙林立,镜灵司再大胆,也不敢在知府眼皮底下动手。"
"可绕路要多走两日。"令狐冲挠头,"咱们带着两位前辈,脚程慢......"
"慢有慢的好处。"赵敏接口,"我让周捕头派两个驿卒扮作商队伙计,跟着咱们。
官差在明,镜灵司的人就算动手,也得顾忌些。"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再说了,我哥哥的御赐金牌虽说是假话,但周捕头为了圆谎,必定会派暗桩在沿途保护——他可不想真落个'纵容强人劫掠御物'的罪名。"
庙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韦一笑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片刻后提着个黑衣瘦子回来,那瘦子的袖中还藏着半块青铜镜。
"探路的。"韦一笑将人往地上一丢,瘦子疼得闷哼,却紧咬着牙不说话。
王难姑上前,指尖在他颈侧一按,瘦子顿时浑身发抖,额角渗出黑汗:"我说!
我说!
老者让我们盯着你们的动向,等官差撤了就......就下蒙汗药劫人!"
萧凡蹲下身,盯着瘦子泛青的瞳孔:"你们主子是谁?
除了镜灵司,还有别的人吗?"
瘦子摇头如捣蒜:"小的只知道老者叫'灯煞',上头还有'镜主',镜主的命令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剑!"
"灯煞。"萧凡默念这个名字,将断剑攥得更紧。
庙外的风突然转凉,吹得破庙的布幔哗哗作响。
他抬头望向夜空,星子稀疏,像是被什么阴云遮住了光芒。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密林中,灯煞正将最后半盏灯油泼在青铜灯上。
火焰腾起时,灯芯里的血玉泛起妖异的红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般狰狞:"传信镜主,猎物要往信阳府城去。
派'夜蝶'来,带够千日醉——那两个医毒双仙,得活着带回去。
至于那把剑......"他指节捏得发白,"就算把信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抢回来!"
夜风卷着他的话音散入林梢,远处传来夜蝶振翅的轻响,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萧凡站在破庙门口,望着天边渐起的乌云,突然想起白胡子老者在铸剑谷说过的话:"这剑里藏的,是能掀翻江湖的火。"如今,这把火怕是要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