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钉在窗棂上,箭尾系着的布条血迹斑斑。
御花园的梅林正值盛放,祁夜行一行人转过九曲回廊时,正撞见一队宫人簇拥着华服女子在折梅。
那女子听见脚步声回头,鬓间金步摇晃出一片碎光。
“迟惜?”
迟惜——如今的二皇子妃指尖一颤,刚折下的梅枝“啪”地断成两截。
她颈间雪狐裘裹得严实,却在下颌转动时露出半道青紫淤痕。
“我当是谁,”迟惜用梅枝轻拍掌心,腕上翡翠镯子叮当作响,“三妹如今倒是攀上高枝了。”
她目光扫过迟浅身后的桃园众人,在祁夜行腰间蟠龙玉佩上停留片刻,“怎么,带着新主子来赏梅?”
祝槿突然上前半步,月白羽氅有意无意挡住了风口:“二小姐别来无恙。”
迟惜像是被这称呼刺痛,狐裘领子又往上拉了拉:“祝医师还是这般爱多管闲事。”她突然瞥见迟浅腕间旧疤,冷笑一声,“可惜有些伤,药石罔效。”
梅香突然被一阵清冽松香冲淡。
二皇子宗政寻不知何时已立在假山旁,素白袍角沾着未化的雪粒。
他手中握着卷《南华经》,指节在寒风里泛着玉器般的冷光。
“爱妃。”
他嗓音温润,目光却冷得像冰,落在迟惜身上时,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迟惜强撑着笑意,伸手挽住宗政寻的手臂:“殿下怎么来了?”
宗政寻没答,视线扫过迟浅的风渊琴,又看向祁夜行,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七弟。”
祁夜行颔首:“二皇兄。”
迟惜紧紧攥着宗政寻的袖子,指节发白,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甩开自己。
她强笑道:“殿下,我们该去给母妃请安了。”
宗政寻垂眸看她一眼,忽而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耳侧,迟惜浑身一颤,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爱妃的耳珰歪了。”他温声道,手指却在她耳垂上重重一捏。
迟惜疼得眼眶发红,却不敢出声,只低声道:“……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