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应答。
唯有满院桃花纷扬如雪,落在每个人肩头,像一场温柔又残酷的告别。
谢沉第一个动了。
他突然从厨房窜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出锅的桂花糕,故意大声嚷嚷:“哎哟烫死我了!”
糕点盘子“哐当”砸在石桌上,热气腾腾的桂花香瞬间弥漫开来。
祁夜行眼疾手快接住差点滚落的茶壶,剑鞘在石桌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迟浅的琴音忽然一转,弹起他们九人初遇时常奏的乡野小调。
琴弦震颤间,几片桃花瓣飘落在沈临肩头。
“吃糕吃糕,”谢沉抓起一块就往沈临嘴里塞,"卿云姐说这能治红眼病。"
沈临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气得要去拧他耳朵。谢沉夸张地躲到祁夜行身后:“阿行救我!”
祁夜行配合地横跨一步,正好挡住沈临,他递过一块糕。
“二姐,这是甜的。”
礼遇站在廊下看着这场闹剧,袖中的玉棋不知何时停止了转动。
温荼不知何时晃到她身边,酒葫芦往她手里一塞:“喝点?比醒酒汤管用。”
“你们……”礼遇话未说完,迟浅的琴音忽然拔高,盖过了她的声音。
谢沉趁机拽着沈临的袖子往石桌边拖:“初浔快来!卿云姐在糕里下了毒,你先试……嗷!”
祝槿的捣药杵精准砸中他后脑勺。
沈临噗嗤笑出声,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湿意。
她望向礼遇,晨光里那人站在纷纷扬扬的花雨中,袖口星芒与落花交织成一片碎光。
礼遇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沈临身边坐下。
她掰开一块桂花糕,将带着蜜糖的那半递给沈临:“阿昭。”
没有人再说起观星台的星芒,也没有人追问未出口的解释。
当迟浅的琴音再次响起时,混着谢沉哼错的调子,温荼不耐烦的「闭嘴」,祝槿从厨房传来的笑骂,还有祁夜行剑鞘轻点石砖的节奏——
“下次,”沈临咬着桂花糕含糊道,“观星记得多穿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