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又落下，谢沉不知疲倦地挖着。他的手上全是血泡，指甲翻起，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空闻大师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这是谢沉必须经历的。

第三天清晨，谢沉终于挖好了最后一个墓穴。他颤抖着手，将谢安的遗体轻轻放入。

“谢安……”他抚摸着弟弟冰冷的脸庞，“对不起，是哥哥没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谢安叫他时的笑容，他们一起习武时的嬉闹，谢安临死前的那声“哥”

谢沉终于崩溃了。

他跪在墓前，放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好不容易有了家……有了亲人……”

“为什么又要夺走……”

空闻大师走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无念，该放下了。”

谢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师父，我放不下……”

“放下不是忘记。”空闻大师说，“而是带着对他们的思念，继续前行。”

谢沉看着那一百二十三座墓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擦干眼泪，站起身，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他转身看向空闻大师：“师父，我们回寺吧。”

夕阳下，师徒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在他们身后，一百二十三座墓碑静静矗立，仿佛在守护着这片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土地。

·

谢沉的思绪慢慢拉回：“这便是我曾经的故事，之后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烛火轻轻摇曳。

所有人都沉浸在谢沉的故事中，久久无法回神。那一百二十三座墓碑，仿佛就矗立在眼前，诉说着那段惨烈的往事。

江陵感觉胸口堵得慌，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牵住了人的衣角。

祝槿满眼的怜爱，走过去抚了抚谢沉的头：“真是苦了你了。”

她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少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谢沉很受用：“谢谢你，卿云姐。”

然后祝槿注意到某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转头一看，迟浅正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祝槿低头浅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