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京中王家突变

王老的手指触到暗卫腕间的银铃坠子,铃声细碎如泣,正是王家暗卫的信物。

"阿青..."王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突然想起去年中秋,这个总爱给她讲江湖故事的暗卫阿青,曾说等完成任务就去江南娶个会绣并蒂莲的姑娘。此刻那人却躺在血泊中,腕间银铃再不会响起。

王老接过信封的瞬间,黑衣人忽然瞪大双眼,瞳孔里映着烛火的微光,却渐渐失去焦距。他的手指在空中虚抓两下,似要抓住什么,却重重垂下,银铃坠子撞在椅脚上,发出细碎而空洞的清响——那是生命消逝的丧钟。

"阿青!"王馨扑到椅前,却被周朔伸手拦住。老人用颤抖的指尖挑开蜡封,信纸展开的刹那,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着墨香扑面而来。周朔看见王老握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如同冬日里干枯的树枝。

突然,王老剧烈咳嗽起来,喉头涌上的鲜血溅在信纸上,将"谋逆"二字染成更深的红。他重重跌进太师椅,信纸从指间滑落,在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宛如一条正在死去的赤练蛇,狰狞而绝望。

"爷爷!"王馨惊呼着扶住老人颤抖的肩膀,看见他胸前的玉佩已裂成两半,"保家卫国"四字断成两截,一半掉在血泊里,一半还挂在腰间,讽刺地晃着。

"完了..."王老盯着屋梁上褪色的彩绘,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王家军...十五万儿郎...全完了..."

王馨捡起信纸时,指尖触到墨迹未干的字迹,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信纸"啪"地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撞得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叮当乱响,瓶中插着的玉兰花枝折断,花瓣散落在地,如同她破碎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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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王馨的声音像碎在冰面上的琉璃,"上个月父亲还说要给我添件雀金裘..."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我的皮肉,"周朔哥哥,你带护村队去京城!我知道你有办法..."

"胡闹!"王老突然喝止,撑着椅子站起来,腰间的先帝赐佩"当啷"坠地。

那玉佩上"保家卫国"四字已磕出裂痕,"从柳溪到京城八百里,宗凡的羽林卫早就在沿途设卡。

你以为暗卫为何只剩他一个?"老人指着黑衣人的尸体,他胸前的玉兰纹已被血浸透,"阿青是王家暗卫里的佼佼者,能让他死成这样...宗凡怕是连御林军都买通了。

周朔捡起信纸时,看见上面用朱砂圈着"雁门关"三字,墨迹在血迹中洇开,像团洗不净的污渍。左相宗凡趁皇帝病重,以草原入侵为由将王家军分作三路,东路军绕道松漠荒原,西路军驰援临洮空城,中路军刚至居庸关下,就遭羽林卫埋伏——那是皇帝亲卫,本该守护皇室的军队,此刻却成了屠杀忠良的刽子手。

"草原人过了居庸关..."王馨忽然抓住周朔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可大哥带了五万铁骑驻守关隘,怎么会..."她忽然怔住,美目里泛起绝望的光,"宗凡老贼!他调走王家军主力,故意放草原人入关!"

太师椅上传来王老沉重的叹息,老人从袖中摸出半枚碎玉——那是王家暗卫的调令信物,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暗桩回报,宗凡用假调令骗走了各地暗卫,真信物早被熔了铸剑..."他看着掌心的碎玉,忽然剧烈咳嗽,佝偻的脊背像一张被暴雨打湿的纸,"连陛下的药膳方子...都被他们换了..."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将满室照得惨白。王馨忽然转身,从墙上摘下父亲送她的青铜剑,剑鞘上的并蒂莲纹还带着体温。"我要去京城!"她的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冷,"就算死,也要死在爹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