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吞天,黑风蚀地。
沉闷的雷声在翻腾的乌云中隆隆作响,就像石碾子在头顶来回滚动。
一场豪雨正在酝酿之中……
孤山镇,就这样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剪影。
然而在这黑色的剪影中,却有着粼粼寒光闪烁,那是铁甲和兵器的闪光。
风吹过纵横交通的街道巷落,吹在士兵们稚嫩而坚定的脸庞上。
那些士兵们就这样矗立在狂风之中,乌云之下,如山岳一般岿然不动。
百姓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老妪招呼着站在门前的士兵:“小伙子,快要下雨了,进屋里避避雨吧!”
士兵站的笔直,朝老妪摆摆手:“老人家,多谢您的好意,只是将军有令,不得扰民。”
“扰民?今天要不是你们打跑了倭寇,这孤山镇哪会有安宁?”老妪不解,接着招手道:“快进来快进来,一会儿淋坏了身子咋办?”
士兵听到老人家的认可,腼腆地笑了笑,可还是拒绝道:“军令如山,令行禁止。老人家,外面风大,您还是赶紧回屋歇息吧!放心,这里有我们,倭寇定然不敢再来了。”
“你们将军在哪?我找他说道说道去,别让小伙子们都淋坏了。”老妪见说不动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拄着拐杖走出屋子,找那将军去了。
此刻,将军正穿着铠甲,站在孤山镇镇口的牌坊下,目光望着远方,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他站着的地方无遮无拦,同样听着闷雷,吹着大风,并不比士兵的处境好上多少。
老妪走到镇口的时候,那将军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的镇民,他们和老妪一样,都是希望能让士兵们进屋躲雨的百姓。
见他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老妪干脆拨开人群,将自己挤了进去,走到那个将军的面前。
与老妪的想象不同,这个将军皮肤黝黑,目光炯炯,身板不胖却很结实,眉眼之中一股英气逼人,竟然是个帅气的大小伙子。
将军见老妪拄着拐杖,忙弯下腰,双手去搀扶,口中道:“老人家,路不平,当心脚下。”
老妪见这将军不仅没有丝毫的官架子,反而十分亲切,就像是邻居家中的一个普通的后生晚辈似的,便干脆将他的手拉起,似长者劝慰心爱的后辈的口吻道:“将军,你咋不叫小伙子们进屋避雨呢!看这乌压压的黑云,下起雨来,会淋坏身子的。”
“老人家,”将军看那老妪佝偻着身子,也半蹲着与她说话:“这里有两千士兵,若都进到镇民家中去,多有不便,且难免惊扰。您回屋中安睡去吧,我们在檐下休整一夜便可,绝不会打搅您休息的。”
听将军这么说,老妪脸上有些不悦,说:“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我们都是自愿让小伙子们进屋避雨的。我们都亲眼看得见的,要不是你们打跑了倭寇,今夜别说睡觉,活不活的下去都不一定呢!”
看到周围围着的镇民,老妪又喊道:“邻里街坊们,大家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