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巨坑底部，顾一海浑身浴血，如同一个破麻袋般躺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身上的骨骼多处断裂，双脚脚踝处，森白的断骨甚至已经刺破了皮肉，暴露在外，看上去凄惨无比。

他死死地盯着飘然落下的楚轩，眼中充满了不甘、惊骇，以及一丝深深的困惑。

顾一海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在遗迹之外，那个被自己和其他所有人都视为可以随意拿捏的筑基境散修，为何会摇身一变，成为如此恐怖的存在？

那信手拈来便灭杀四位金丹真人的日月潮汐神通，那随意驱使、至少也是上品道器级别的神秘丹炉……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难道，这小子在遗迹中，真的获得了什么逆天改命的无上传承？

楚轩看着几乎已经失去所有反抗之力的顾一海，神色平静，甚至懒得听他开口解释。

在他看来，这无双圣地遗迹之中的修士，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是自己人，皆是潜在的敌人，对他或多或少都抱有不轨之心。

既然是敌人，那便杀了。

他指尖微抬，一缕锋锐无匹的剑芒再次吞吐不定，遥遥指向顾一海的眉心。那冰冷的杀机，让顾一海如坠冰窟。

“道友饶命！饶命啊！”

就在楚轩即将出手之际，顾一海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声音沙哑而急促：“道友！手下留情！在下……在下愿降！愿奉道友为主，签订天道契约，永世为奴为仆，绝无二心！”

他一边吼着，一边艰难地想要做出叩拜的姿势，但重伤之下，只是徒劳。

楚轩指尖的剑芒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异色。

这顾一海，倒是比那阴九识时务得多。

阴九临死之前，兀自嘴硬威胁，色厉内荏；而这顾一海，却能在生死一线之际，如此果断地舍弃尊严，忍辱求生。

倒也有几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