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也请。”思莲轻笑道。
小和尚顿时骄傲的抬起了脑袋,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穿梭人群,离开此地,进入寒风。
但实际上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消遣,没有人注意到小和尚。
登楼时,仍旧可见好多贵气的客人。
此时的凤鸣楼并无喧嚣,似乎得益于设计,在进门一刻,就能听到淡雅的琴声,还有绕梁余音的清澈人声。
“是丹采姑娘在唱步虚词呢,白日里许多贵客掷金何止千百,就为了进楼听一曲步虚词。自从牧大人流……”思莲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止住话头。
小和尚笑嘻嘻接上道:“自从中秋一夜之后,步虚词越来越受追捧,即便是牧公子你流放后,步虚词也依旧是京城里最好的词。”
思莲脸色发白,赶忙道:“是奴家说错话了,牧大人恕罪……”
牧青白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你没说错,我确实被流放了,我又不忌讳这事儿。”
思莲小心翼翼的偷看牧青白的神色,见他真的一点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为牧青白领路。
等牧青白与小和尚登上高楼,这步虚词也唱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弦音缓缓消散,思莲也打开了门,将牧青白与小和尚请了进去。
“奴家拜见牧大人,见过大师。”
牧青白摆摆手道:“不要这么客气,我已经不是朝臣,不要叫大人了。”
小和尚客气的上前扶起丹采儿,笑嘻嘻的说道:“姑娘的唱功真是愈发好了。”
牧青白察觉到一点不对:“和尚,你俩好像很熟啊?”
不等小和尚回答,丹采儿便解释道:“自从牧公子离开京城之后,奴家常去法源寺。”
小和尚接话道:“丹采姑娘倒是有情有义,牧公子你背叛凌迟的时候,丹采姑娘还去刑场送过你呢。”
丹采儿闻言有些羞愧道:“大师抬举奴家了,那时奴家感念牧公子恩义,但抱着一张琵琶,藏在人群里,怕被人发现不敢弹奏,只能远远看着牧公子。”
牧青白点了点头:“我看到你了,那时候你就在台下,也是难为你了,一个女子竟然跑到刑场去看凌迟,恶心坏了吧?”
丹采儿赶忙道:“牧公子于我有恩,平白遭此大难,奴家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若是前去相送都做不到,奴家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小和尚笑呵呵道:“他可不是平白,要知道两件大案震慑京城,牧公子或许被人所淡忘,但这两件大案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
牧青白轻飘飘看了眼小和尚,才摇摇头道:“本来之前的事你就是受我牵连,后来我给自己正名,顺带解你清白,这事儿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还感念我的恩情,大可不必。”
丹采儿愣了愣,请牧青白与小和尚落座,亲自给二人倒酒:“牧公子以为顺手为之只是寻常,但世人都薄情寡义,对红尘女子更是如此,牧公子这样的人在当世已是罕见,无论如何,奴家都感念牧公子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