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炫耀起了自己进来的始末,倒也不能算是被欺负了,他见别人家里炖着肉,闻着香味儿就偷摸进了人家厨房,把一锅肉吃了个精光,还把一壶酒酿喝了。

本来走了也就罢了,这老头吃饱喝足犯困了,就在厨房睡了一觉,被其家奴发现,扭送衙门。

衙门的官老爷因为苦主是朝臣这一缘故,不好用偷盗这等量刑轻的罪名给老头定案,于是先将老头扔到这牢里。

“诶,小伙子,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啊,我得罪的人可不小,比起你这事儿来要大上不少,你还有机会走出去,我嘛,估计能换个好死!”

“说说,说说,老头要是有幸出去了,以后也学学你,说不定还能在世人说书的故事里留一笔嘞!你是偷钱了,还是偷人了?”

“没啥,给某位大人物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而已,只是这枚种子自带恐惧效果。”

“啥种子这么厉害?你掏出来我见识见识呗!”

牧青白张口欲言,突然心里生出一丝微妙,于是先闭上了嘴,狐疑的看着老头。

“咋啦?”

老头平平无奇,一张口乡音浓重,完全像是个庄稼汉似的。

牧青白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只是想起好似好久之前,又或者不久之前,一件板上钉钉的死罪,因为我一时多嘴卖弄,给我平冤了。”

“那不是好事吗?”

“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当然是好事,但是对我嘛……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理解不了。”

“嗐,你不说,咋知道老汉我不能理解嘛?咋啦,难道这是个秘密,本来就不应该被人知道?那真是矛盾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样就闹不了动静了。”

“没什么不应该被人知道的,如果不被人知道,知识存在本就没有意义。”

老头惊讶道:“小伙子,你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啊!”

牧青白给老头述说了一个观点,六个概念,两种阶级,并做出了解释。

老头摸了摸胡须,抿着唇有点不太满意:“太深奥了,太难懂了,你光说这些概念阶级,寻常百姓都听不明白,听得明白的人只知道你是个有悖逆之心的反贼,没意义啊!”

牧青白有些意外:“没意义吗?”

“当然啊,你想啊,我忙碌一天一月一季一年,为了什么?”

牧青白回答道:“为了吃饭?”

“没错啊!百姓就是为了温饱活着而已,大家都饿着肚子,谁会想着这些深奥的东西?人忙忙碌碌,就为了今日的米价,盐价,要是富足一些还能关心一下肉价。”

“你说的这些东西,就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大海,大海时刻泛起海浪,一茬接着一茬的,石子儿投进去激起那一点浪花够让谁注意的啊?很快就会沉寂下去的。不过你的这一套理论,倒是足以让当权者害怕。”

牧青白笑道:“可我要做的就是让当权者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