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炜又朝焦芳望去,焦芳这才出列道:“启奏太子殿下,贵州是战是和,还没商定出具体之计划。”
“钱大人先不要如此冲动。”
钱钺蹙眉道:“焦阁老,下官不解,这件事还有什么商讨的必要吗?”
“修文县衙是大明在地方设的官府,代表的是朝廷,如今一县衙被屠,这是何等的屈辱?若还不发兵,岂非服软?”
“我大明自太祖开国到永乐盛世,什么时候对外人服软过?”
“自国朝百年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和亲不纳贡,对外强硬,这才是我大明之风骨!”
钱钺慷慨激昂,一时间调动了许多臣僚的心,支持钱钺的人越来越多,奉天殿内主战的氛围越来越浓厚。
兵部右郎中王守仁此时出列,他是五品官,有资格进入奉天殿朝会。
王守仁拱手道:“启奏太子殿下,臣窃以为事出有因,先当派礼部申饬米鲁部所为,再派人去贵州查明修文县惨案始末,兵者自古以来都是死生之事,兵事一旦开启,只会元气大伤,且此番征讨米鲁部,人员规模必五万朝上才有可能取胜。”
“如此大规模的兵事,无异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也。”
钱钺重重的道:“王大人!此时并非考虑利益得失之时,修文县的屠戮有什么始末缘由?南蛮生性如此,若不震慑,未来未必不会出现类似之事。”
“若朝廷无动于衷,无异纵容此等行为,日后土司将更不会服从大明的管理,难道要将西南广袤土地拱手相让?难道要让土司自立门户脱离大明掌控?”
王守仁微微摇头,并未被钱钺影响,此时他心境已经归一,坚如磐石,不会受到外界干扰,遵循本心,平淡开口道:“先有米鲁子及土司高层子被杀,后才有米鲁之报复。”
“若不了解因,而只看果,无异于盲人摸象不知全貌。若此番开战,未必不会落入有心人的陷阱之中。”
“到那时,整个大明朝廷都将被他人操控,此才是莫大的耻辱。”
“诸公只知米鲁屠修文县,却不知在此前米鲁部幼童被屠事,还请诸位冷静思考,勿要落入旁人设好的圈套之内。”
钱钺立刻开口道:“什么圈套?”
王守仁:“诱大明动兵西南,此兵戈一旦开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大明和土司的关系将再难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