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阁老坐在太师椅上还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走路的时候,能微微看到腿脚有些不便。
此时的傅瀚也面对着他升任内阁首辅来第一次的政治危机。
地方上这么多奏疏都在恭维蔚王,并且请求皇上给蔚王单开一职。
这两件事,哪个不是违背祖宗成法的事?
大明历届皇帝大行,首强调祖宗成法,比如历史上的孝宗驾崩前就叮嘱过朱厚照和群臣‘其务守祖宗成法,孝奉两宫,进学修德,任贤使能,节用爱人,毋骄毋怠’。
封建社会,法礼要大于天,祖宗成法也是法,先是祖宗成法,然后才是孝,百善孝为先,孝在封建社会的地位不用多说,可祖宗成法却要排在孝之前。
此前弘治皇帝一次次破除祖宗成法,都困难重重,都要找到有理有据的依据,才敢和群臣掰扯。
反对祖宗成法,就相当于在封建社会做不孝之事,如果这样类比对标,就可知违背祖宗成法的余威究竟多么巨大!
只是此前弘治皇帝破除了两次祖宗成法,淡化了这方面的威力罢了!
言归正传,先是地方上阿谀奉承藩王,这本就在刀尖上舔血,其二又给蔚王单设一职,从此开辟藩王任命朝廷机要衙门大员的先例,更是违背祖宗制度!
这两件事,哪一件内阁能同意?
作为内阁首辅,傅瀚就算想视而不见都不可能,此前朱厚炜参与国策讨论,参与内阁六部会议,参与小朝会,他们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没人主动打破天窗。
现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傅瀚怎可能装作看不见。
他要真不作为,这内阁首辅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可无论他怎么做,都是两头得罪人。
“诸公都说说吧,地方上的奏疏,想必诸公也都看到了。”
“内阁也需要拿出个主意,大家都表表态。”
傅瀚开口,可他话说完后,内阁沉寂一片,倒不是傅瀚的威望不够,实在没有人敢开这个口。
焦阁老可不管那么多,他道:“本官觉得,地方官吏不过盛赞蔚王功绩,至于单开一职什么的,也只是为表明对蔚王殿下的肯定。”
“毕竟促成开商和开海两项政绩中的哪一项,都足够得到拥戴和奖赏。但皇上并未给蔚王嘉奖,由此也可见,民意受益于蔚王之利,所以才会如此拥戴,实属正常。”
这些年朱厚炜做了太多利国利民的事,弘治皇帝没有选择嘉奖蔚王,百官也没给蔚王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