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行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差不多了。”他回过脸,发现白纾月正在整理衣裙,吓得他急忙撇过脸,“白纾月,你在搞什么?”
白纾月轻咳一声,红着脸说:“你忘记帮我换药了,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来呗。”为了避免尴尬,她伸手穿回白鞋,转移话题道,“接下来怎么办?”
独孤行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沉吟片刻后,起身道:“我出去探探情况,你在这待着,锁好门,别开窗。”
白纾月却皱起了眉头,站起身道:“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你才三境,一个人太危险。”
独孤行刚要争辩,白纾月突然快步上前,纤手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嘘!别说话,听!”
屋外木走廊传来脚步声,夜半三更,众人当已入睡,竟有人在木屋间走动。独孤行凝神细听,眉头越皱越紧。脚步声轻而怪异,不似常人,吧嗒吧嗒的,像是湿漉漉的肉块拍打木板之上。
白纾月脸色微变,贴近他耳边,低声道,“不像人的脚步,像……猪肉砸地上的声音。”
独孤行微微点头,轻轻移到窗边,食指蘸了点唾沫,捅破纸窗,眯眼朝外看去。
月光下,远处的木廊上一个身影缓缓移动,形状似人,诡异至极。那“人”全身血肉模糊,皮肉翻卷,似被剥去一层皮,鲜血淌下,在木板上留下湿红的脚印。它左眼歪斜,右眼空洞,只剩一个黑窟窿,窟窿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十分恶心。
此时,这个怪人正拖着一具尸体,尸体头颅耷拉着,血水顺着脖颈滴答流淌,渗得满身衣服都变成了红色。
独孤行瞳孔一缩,认出那尸体正是酒会上那个粗布汉子,大约五境的武夫,之前还豪气干云,在宴会上大放厥词,要把剑敦山踩脚下,不曾想,如今却成了一具死尸!
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幸好那血人未察觉窗后动静,拖着尸体慢慢地走远了。白纾月凑过来,贴到他的耳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独孤行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外面有个血人,拖着那粗布汉子的尸体。”
白纾月脸色一白,咬唇道,“血人?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他已经走远了。”独孤行摇头继续道:“看模样,不像活人,也不像妖物,像是一坨肉块和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弄到一块的人形怪状物。”
“这...”白纾月微微皱眉,苦笑道:“你也太会形容了。”
独孤行没理会白纾月,沉声道:“这山庄有古怪,咱们得赶紧走。”
白纾月点头,迅速收拾行囊,动作轻得几乎无声。但她的小手似乎不太干净,顺走了很多屋内的东西。
独孤行走到门边,耳朵贴着门板,确认走廊无动静后,轻轻拉开门闩。月光从门缝洒入,照得地板泛起淡淡银辉。他回头看了白纾月一眼,低声道:“别拿了,快点跟紧我,别出声。”
白纾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二人悄然踏出厢房,沿着走廊朝小水塘走去。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独孤行握紧玉簪,随时准备唤出小四,白纾月紧随其后,掌心凝聚一缕寒气,以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