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日固德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何事这般紧急?”
巴图向周围看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部日固德再次皱眉,声音中有了一丝怒意道,“无妨,你且说来就是。”
巴图犹豫了一下,随即一咬牙道,“乌图鲁部谋反,此刻已经占领了南坪草场,而且,而且……”
“而且怎么了?”部日固德急声问道,声调也随之提高,明显能够感受到其心中的焦急。
“而且,他们还夺下了北离关。”巴图话音未落,整个宴会大厅顿时沸腾起来。
北离关失守了?怎么可能,除了二百年前北离关因为当时守关的千总,因家族获罪要株连九族,无奈之下投靠了草原上的势力,里应外合丢了关口以外,从来没有失守过。虽然此后因为草原部族不擅长守关,沧海国经过连番血战,终于将北离关再次夺回来,但那北离关下平白又多了几万具沧海兵士的尸首。可怜无定河边骨,曾是深闺梦中人,这座关口不知道浸润了多少沧海、少布儿郎的血肉。如今,竟然再次失守,这无疑是打开了沧海国的国门,如何不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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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部日固德同样惊讶。那乌图鲁部原本是草原上第三大势力,被少布征服后,多有不服,经常会和少布族人发生一些摩擦。只是这乌图鲁部是最靠近沧海国的一个部族,草原上不少于沧海国的通商都要经过乌图鲁部的地盘,因此阿古伊河对于乌图鲁部也是多有宽容,甚至在一些小事儿上,还多有偏袒,不过是为了收拢人心罢了。三年前乌图鲁部老族长过世,他的长子阿拉坦继承了族长之位。此人虽然年轻气盛,却与部日固德相好,在其调和之下,和少布王庭的关系也好转了许多。此番部日固德来访,路过乌图鲁部的时候还特意与阿拉坦见了一面,没想到,此人城府竟然如此之深。选择这个时候叛乱。
而且这南坪草场和北离关可不是敞开了大门任由人取的,都是有精兵强将驻守的要害之地,此人再这样短的时间内同时将两处拿下,可见布局绝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正所谓厚积而发,少布王庭危险了。而阿拉坦选择这个时候叛乱,夺下北离关都是大有深意的。从军事方面看北离关在手,他可以此为据点,与阿古伊河的大军相抗衡;从政治上看,他可以此作为筹码,归降沧海国,求得一个下半生富贵;而从策略方面看,他又通过占据关隘,激怒沧海国,借龙镇海的手除掉部日固德,不但断了阿古伊河的一股,更是令两国结下解不开的仇恨,以此在其中左右逢源,取得最大利益。甚至有可能在二者之间自成一国,作为两国的缓冲带。这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
看着部日固德如此震惊的表情,巴图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担忧,于是继续道,“王子也不必过于担心,大汗已经聚集精兵,准备征讨乌图鲁部。如今派我前来便是通知王子趁着阿拉坦没有全线封锁草原和沧海通路之前,赶快回归金帐,也……”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将目光投向了上面坐着的沧海皇。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怕沧海国丢了北离关恼羞成怒,迁怒于部日固德,再将他杀了。
而部日固德也恍然大悟方才龙镇海那句话的来源,定然他也接到边报,北离关失守了,被草原人占据了,方才有此一问。当即对着龙镇海深施一礼道,“沧海圣皇,小王失礼了,少布不幸出了叛徒,让陛下见笑。至于北离关之事,还望圣皇明察,绝非我少布王庭之意。”
这部日固德从出场到如今,虽然外表总是一副彬彬有礼,宠辱不惊的模样,但却透着一种骨子里骄傲之气。就算是和龙镇海应答,也是不卑不亢,一副众生平等的模样。而此刻,他虽然话说的漂亮,可那种傲娇的小气质却弱了许多。想来一方面自家出了叛徒,终究不抬棺材。另一方面,若是沧海国主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他,将他咔嚓了,还真没处说理去。就算不杀他,留下他一个耳朵或者是鼻子啥的小零件作为纪念品,他也得受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说的好听,可这不斩不等于不伤害。有些伤害比死还可怕。所以不由得他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