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培养你为下一任大武国军神接班人。"
方正手中的信笺发出轻响,抬头时正撞见七娘躲闪的目光。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像只怕被惊飞的蝶。
他忽然想起四渡淮水时,她为引开追兵,
独自策马闯入芦苇荡,回来时鬓角插着几枝苍白的芦花
那时他便知道,这女子的心意,比淮水还要深。
"七娘。"
方正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碎了什么,
"你可知,我为何拒绝你哥的帮助?"
他望向窗外的校场,新兵们的篝火在远处明明灭灭,
"我们虽然是反贼,但我们不想做卖国贼,
说到底,这是我们幽国内部的事情。"
七娘的指尖绞紧了裙角,绣着银线的牡丹花瓣在掌心皱成一团。
"我懂的。"
她忽然抬头,眼中闪着水光却强作笑意,
"就像我明知你是幽国人,却总忍不住..."
话到此处突然顿住,转身将醒酒汤搁在案上,
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响。
越是这样,七娘越是敬佩方正的为人。
三日后的码头,晨雾浓得能拧出水来。
七娘站在船头,孔雀翎在雾中若隐若现,像只守着巢的雀儿。
方正踩着跳板上船时,她正踮脚整理帆布,
腰间的软鞭垂落,扫过他手背:
"哥哥说,盐帮的船底暗格能藏三百副甲胄和药品。
"劳烦七小姐亲自押船。
药品我们留下,甲胄你们带回去吧。"
“怎么,我还不值这些东西吗?”
方正接过她递来的舱单,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握鞭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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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东宫的公主们,个个保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哪像眼前人,能在刀光剑影中护着粮车穿行百里。
"别叫我七小姐。"
七娘忽然转身,斗笠边缘的纱帘拂过方正的脸,
"在亮山时,你一直叫我七娘。"
声音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期许,
像浸了蜜的酒,醉得人骨头都发软。
当晚聚义厅,烛花 "噼啪" 炸开火星。
方正对着孙悟的批注出神,忽听得门 "吱呀" 轻响。
七娘抱着新誊抄的《孙子兵法》进来,发间还沾着夜露:
"哥哥说,《九地篇》里 ' 投之亡地然后存 ' 这句,你用得比他当年妙。"
方正抬头时,恰好看见她被烛火染红的耳尖。
他忽然想起徐庶前日的话:
"将军可知,孙小姐为调这批药材,
亲自去了大武国的黑市?"
当时他正在布置城防,听闻此言,手中的令箭竟捏出了汗。
"七娘。"
方正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动作轻得像触碰一片雪花,
"你哥哥若知你为我这般奔波,怕是要提刀来砍我。"
七娘的脸 "腾" 地红透,像被晚霞染透的云:
"他才不会。" 她忽然从怀中掏出玉佩,
羊脂白玉上刻着个 "悟" 字,
"哥哥说,若遇着值得托付的人..."
话到此处突然咬住唇,玉佩在掌心投下小小的阴影,
像藏着个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突然,窗外传来梆子加急的声响,紧接着是铁器相撞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