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矿脉。"秦大夫指向地窖深处,"济世堂当年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雷宇恍然大悟:"所以姜仕东要灭济世堂满门...是为了独占矿脉!"
"不仅如此。"秦大夫痛苦地闭上眼睛,"那些怪物...他们需要赤金来维持人形。"
向宁突然明白了所有线索:"所以皇城来的人要抓青壮年...是为了..."
"养殖。"秦大夫的声音充满恐惧,"他们把人...和赤金融合...制造更多的怪物。"
秦三娘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弟:"我们得离开这里。"
"不行..."秦大夫挣扎着说,"必须毁掉矿脉...否则整个江南都会..."
潮湿的地窖中,一盏青铜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秦纠——这位化名"秦大夫"潜伏许州多年的簪月分部负责人——正艰难地支起身子。他苍白的面容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左肩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但仍在渗出暗红色的血迹。
当他的目光落在向宁身上时,浑浊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他挣扎着要从简陋的草铺上起身,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属...属下参见少主..."
"免礼。"向宁一个箭步上前,单手扶住秦纠的肩膀。他的指尖不着痕迹地搭在秦纠的脉门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脉象紊乱,内息微弱,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秦三娘从腰间取下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两粒朱红色药丸:"快服下,这是济世堂师傅特制的'回阳丹'。"
秦纠顺从地吞下药丸,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向宁环顾四周,这地窖不过丈许见方,墙角堆着几个发霉的麻袋,一张破旧的矮几上散落着沾血的布条和几个空药碗。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苦涩气味。
"许州分部现在什么情况?"向宁单刀直入,声音压得极低,"人员还剩多少?"
秦纠的瞳孔微微收缩,右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草铺边缘:"回少主...许州分部原有三十七人...明线十二,暗桩二十五..."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暗红色的血沫溅在衣襟上,"如今...如今只剩属下与两名暗桩还在活动..."
向宁与秦三娘交换了一个眼神。秦三娘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发白,但面上丝毫不显。
"上月的情报..."秦纠喘息着,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块薄如蝉翼的丝绢,"没来得及送出..."
向宁接过丝绢,就着油灯细看。这特制的丝绢不过巴掌大小,上面却密密麻麻记录着蝇头小字:
「四月初三,钦差至,持金龙令,调许州驻军三千。
初五,西郊矿场增役五百,皆青壮,未见归。
初七,夜运赤金十二车,往北。
初九,城南失踪者达七十三人,官府不闻不问。
四月十五...」
丝绢上的记录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迹潦草模糊,显然是在极度仓促的情况下写就。
"这些数据可靠?"向宁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丝绢边缘,那里有一处焦痕。
"千真万确..."秦纠挣扎着坐直身体,"属下亲自跟踪过运输车队...那些赤金都运往..."
突然,暗影虎的耳朵猛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柳土獐一个箭步贴到地窖门边,耳朵紧贴木板:"有人来了,至少十个,脚步很轻..."
秦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抓住向宁的手腕:"少主...他们找到这里了!那些...那些不是人..."
向宁反手按住秦纠的脉搏,另一只手迅速将丝绢藏入袖中:"雷宇,准备'惊雷子'。孙先,守住门口。阿青,带秦姑娘从密道走。"
"我不走!"秦三娘厉声道,手中已经多了三根泛着蓝光的银针。
秦纠突然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少主...最后的情报...那些怪物...都是失败的'容器'...他们要找的是..."
地窖的木门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裂缝出现在门板上。柳土獐的透骨针已经扣在指间,寒光闪烁。
"密道在哪?"向宁沉声问道。
秦纠艰难地指向墙角的神龛:"移开...观音像...七月十五... 陈老大 "
一声巨响,地窖的门被整个撞开。一个身着钦天监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面容儒雅,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他的身后,十几个同样装束的人静立如雕塑。
"秦大夫,好久不见。"男子的声音温和有礼,却让人毛骨悚然,"你偷走的东西,该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