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王师中踏入殿内的刹那,众人皆不禁一怔。但见他衣衫褴褛,仿若风中败絮,头发凌乱,与朝堂之上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官员们相较,宛如云泥之别。
有几位在殿上资历颇深的老臣,更是惊愕得双目圆睁,只因他们与王师中乃是同年进士。
“罪臣,登州知州王师中,叩见陛下!”王师中快步上前,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向赵佶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急切。
“陛下,王师中身为知州,无要事擅自进京,依照律法,应降职一等!”御史见状,立刻挺身而出,双手持笏板,神色严肃地向赵佶禀报,“况且,身为朝廷官员,自当维护朝廷体面。如今他面见陛下如此草率,仪容不整,实乃君前失仪之举!”
“住口!”王师中听闻御史之言,顿时急得满脸通红,大声喝道,“陛下!登州四县已沦陷于贼寇之手,臣拼死突围,才得以赶来报信。此人却在此无端污蔑老臣,老臣……”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你说登州陷落贼手?”赵佶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王师中,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疑惑,不禁再次确认道,“可是京东东路的登州?”
“正是!”王师中斩钉截铁地回答,声音在殿内回荡,透着无尽的沉重与无奈,“若非一路之上有义士护佑,老臣怕是要死在路上!”
“难不成是辽国跨海来袭?”王黼脸上瞬间浮现出紧张之色,双眉紧锁,急忙向前跨出一步,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是梁山那帮草寇干的!”王师中满脸愤恨,牙关紧咬,大声答道,“城中平海军都指挥使呼延庆竟然叛国投敌,登州兵马提辖官孙立也开城献降!短短一夜之间,登州四县之地,便尽数落入贼寇手中!”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呵呵。”赵佶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高俅,缓缓开口道,“高爱卿,朕的好爱卿啊,朕交给你的差事,你就是这般处理的?”
“哼,不过是一帮小小的草寇罢了,绝不可能轻易夺下一州之地!”高俅心中虽慌,但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微微抬起下巴,强装镇定地说道,“若不是呼延庆和孙立这两个叛徒献城投降,那梁山草寇怎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