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真想一拳打在某人的喉咙上，因为他内心仍在怒火中烧。最让他感到沮丧的是，他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最后一刻，埃尔哈坎的问题可能问得有些过头了，他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他太自满了……杰克知道，在社交方面，其他人总是得时刻保持警惕，让自己的意志坚如钢铁。但杰克从来没这样做过，因为每当有人试图施展什么心灵魔法的鬼把戏时，他总能有所察觉。事情会感觉 “不对劲”，而且他的血脉会给他警示，让他能轻易地忽视或者摆脱影响。在他冒险早期遇到的牛头人心灵首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也为此树立了一个先例。

然而……面对另一种血脉，杰克毫无防御之力——至少，不是他常用的那种防御方式。不管埃尔哈坎的血脉有什么能力，它能影响杰克的情绪，让他毫无理由地信任某个人。实际上，再仔细想想，那个人一开始提出的几个话题，即使没有任何不正当的意图，他也会提及，比如他确实是人类，也参加了同样的活动之类的。甚至询问关于他所在星球的事情看起来也非常正常。对于外面的其他世界，谁不会感到好奇呢？

他慢慢地切入到了更私人的问题，问了一些杰克通常会保密的事情，然而当时，杰克觉得自己只是在向一个信任的朋友回答一些平常的事情。不，或许比信任的朋友还要亲近，因为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分享自己血脉的细节，即使是维利也不行。

等等……也许这就是他越界的原因。

血脉不可能是万能的。那家伙不可能就这样让杰克完全信任他，而且即使杰克真的完全信任他，他也绝不会分享自己血脉的细节。这是无论多么信任都无法让他吐露的事情。所以也许就是这样……他能以某种方式让人们慢慢地信任他？

这听起来太简单了，但目前杰克也只能想到这些。不管怎样，如果这真的是他的血脉的能力，杰克会让埃尔哈坎相信，下次他们见面时，杰克会把他射成一个箭靶。

剑圣走过来，打断了杰克的思绪。大家都看到杰克一拳砸向地面，有几个人吓得往后退，但这位老人显然不是容易被吓到的类型。“看来你又多了一个敌人？”

杰克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老人。“如果你见到他，小心点。他有一种血脉，能控制人的情绪，或者至少能让人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值得信任。而且，他似乎是某个神的被选中者。”

剑圣皱起了眉头。“有一个拥有未知能力的敌人，确实令人不安。不过，最重要的是为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你觉得他会把目标对准地球吗？”

杰克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可能性似乎不大。他得有办法来到我们的星球，而且即使我们在同一个星系，这也似乎很有难度。更有可能的是，他个人因为某种该死的原因把我视为敌人。可能和邪恶毒蛇有关。”

老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现在，告诉我——我听说你最近回到了地球，离开了教团，这让我很好奇。我的曾孙女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与很多人的预期相反，杰克实际上是知道的。“一周前我在狩猎的时候问过邪恶毒蛇，他说她正在缓慢而稳定地进步。如果你担心她的安全，那可以放心，她没有任何危险。教团在不杀害其他成员这一规定上相当严格。只要她不接受任何人给的茶，就应该没事。”

“那就好。” 剑圣笑了笑，然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娇惯她，甚至不要试图帮她。丽香在各方面一直都很优秀，这反而对她的成长不利。她总是能得到最好的东西，我认为她需要面对比她更强的人，才能真正有所进步。”

杰克挑了挑眉毛。“有点苛刻啊。我已经觉得她受到了警醒，因为她在入学测试中表现得不是很好，而且这似乎比任何事情都更能激励她。”

“在一个人认为只是一次小小的暂时挫折之后，激励可能只是一种转瞬即逝的情绪。” 老人用严厉的语气解释道，“丽香需要看到别人超越她，在后面追赶，感觉无论她做什么都永远追不上。”

“再说一次，这听起来很苛刻。这样不是更有可能让她感到绝望吗？”

“如果这样的情况就足以让她绝望并放弃，那就随她去吧。如果心态上依赖与他人比较来获得认可，她永远也无法达到顶峰。丽香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之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学习最快的或者在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我坚信她能走得很远……但她的进步会比较慢。只有当她有耐心和意愿去发挥自己的潜力，并且不认为在这个过程中还必须打败别人时，她的谨慎和完美主义才能带来巨大的成就。”

“这就是所谓的严厉的爱吧。” 杰克推测道。他不一定不同意，而且即使不同意，也轮不到他来争论或者决定这位老人对他的家人有什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