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桂花香飘进孤云峰时,苏逸尘正躺在胖头鱼妖龙的尾巴上啃酥饼。金鳞缝隙里卡着的黑莲碎片突然"咔嗒"一声裂开,腾起股酸菜味的紫烟。
"二师兄!山下青石村出事了!"林清雪的白发缠着七道冰魄锁链冲上山崖,重生后的墨发间缠着几缕未消的寒气,"全村人被黑莲幻境困住,孩童们脖颈都浮现妖纹!"
胖头鱼妖龙猛地甩尾,震得青石板上糖渣乱飞:"定是仙界那帮腌臜货又在搞鬼!上个月他们偷换测灵石时,胖爷在村口水井撒过尿......"
话音未落,天边忽然飘来片染血的桂花瓣。楚凌霄御剑落地,孤云剑尖挑着半块破碎的鸳鸯佩——正是三百年前阿缨的遗物:"幻境中有天刑殿余孽的气息,他们用孩童作阵眼。"
苏逸尘懒洋洋弹去衣襟上的酥皮渣,生锈锄头在青石板上划出歪扭的糖霜轨迹:"翠花,带上新腌的酸萝卜。"
青石村笼罩在血色薄雾中,村口老槐树上倒挂着数十名昏迷的孩童。每人的心口都嵌着黑莲种子,藤蔓顺着血管爬满全身。林清雪冰魄剑气刚要扫过,最年长的女童突然睁眼,瞳孔竟与天刑殿主一模一样。
"妖神余孽,这三百童男童女的血肉......"女童嗓音沙哑如老翁,话未说完就被块桂花酥砸中脑门。
"三百年没刷牙的腌臜味。"苏逸尘晃着新烤的酥饼踱进村口,糖霜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用童男童女炼阵——你们仙界是穷得买不起猪肉了?"
血雾突然沸腾,七十二道黑气凝成天刑殿主的虚影。楚凌霄的孤云剑突然悲鸣,剑气凝成的海棠花雨中,某个孩童脖颈的妖纹竟与阿缨死前一模一样。
"凌霄哥哥......"被藤蔓缠绕的男童突然开口,声音与阿缨重叠,"救我......"
林清雪墨发暴涨,冰魄玄气刚要冻结藤蔓,却见苏逸尘懒洋洋蹲在槐树下。生锈锄头沾着糖霜轻敲树根,埋在地下的三百坛桂花酿应声炸裂,酒液裹着妖神血冲天而起。
"嘭!"
血色薄雾遇糖即燃,幻境如琉璃般片片碎裂。胖头鱼妖龙金尾横扫,将溃散的虚影拍成糖渣:"这届天刑余孽的幻术,还不如苏小子三岁时尿床画的符!"
真正的阵眼显露——竟是村中祠堂供奉的初代妖神石像。石像心口插着柄黑莲剑,剑柄刻着云鹤真人年轻时的笔迹:"此剑镇邪"。
"师尊的字还是这么丑。"苏逸尘弹指将酥皮射向剑柄。糖霜触及"镇"字的刹那,石像轰然炸裂,露出内层冰封的真相——三百名村民竟被炼成黑莲傀儡,手脚缠着与楚凌霄剑穗同源的红线!
翠花抡着铁锅泼出酸菜汤,锅底"忠义"二字映出惊人画面:天刑余孽假扮云鹤真人,骗村民将孩童送入祠堂"驱邪"。
"他们说要给孩子祛妖纹......"老村长颤抖着指向祠堂后的地窖,"结果全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清雪剑化流光,冰魄玄气顺着红线逆流而上。重生后的墨发间泛起金纹,寒气将傀儡村民冻成冰雕:"师兄,红线另一端在......"
"在你脚下三寸。"苏逸尘突然跺脚,青石板下飞出个沾着蜜糖的琉璃瓶。瓶中黑雾凝成个锦衣少年,竟是天刑殿主独子刑无命!
"苏逸尘!"刑无命双目赤红,"你杀我父亲,今日我要这三百孩童陪葬!"
九条妖龙突然从云端俯冲,金鳞倒竖结成蜜糖诛仙阵。胖头鱼妖龙喷出个气泡,裹着刑无命昨夜埋设的爆裂符:"用黑莲符炸村口茅房——你们仙界是穷得买不起火药了?"
楚凌霄的海棠剑雨适时落下,剑气中裹着阿缨消散前的灵力。被冰封的村民突然睁眼,脖颈妖纹褪成纯净的冰蓝色:"多谢仙长......"
"谢你奶奶的酸菜缸!"翠花铁锅横扫,将溃散的刑无命拍进粪坑,"楚仙长菜谱第一千零一页写着——腌人渣要配陈醋!"
暮色降临时,苏逸尘蹲在修复好的石像前啃酥饼。林清雪将最后缕黑莲邪气封入蜜罐,忽然转头:"你早知祠堂有诈?"
"七岁那年偷喝祠堂供酒时,发现功德箱里有天刑殿的腰牌。"他顺势将蜜勺塞进少女掌心,"冰魄玄体第九重,该学做糖人了。"
胖头鱼妖龙突然甩尾,震出地窖里藏着的琉璃盏——盏底刻着刑无命的绝笔:"父债子偿,但孩童何辜......"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祠堂,楚凌霄摩挲着剑穗上重聚的海棠花瓣。三百年来,他第一次在孩童的笑声中,听见阿缨轻轻的叹息。
晨雾裹着桂花香飘进孤云峰时,苏逸尘正躺在胖头鱼妖龙的尾巴上啃酥饼。金鳞缝隙里卡着的黑莲碎片突然"咔嗒"一声裂开,腾起股酸菜味的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