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台听了闭目叹息道:“当真是天要亡我扎忽大军!败在你等手中我泥台心服口服!”
刘赟拱手道:“泥台将军,此战你虽败犹荣,若是降了,我家王爷定当重用。”
泥台轻轻吐出口中血污,将手中枪插在已被血水渗透的雪中惨然道:“刘将军,我此刻率兵反攻回来你也应知晓,我等乃是抱着必死之心。
如今大军已逃,便是尽了人事,可谓了无牵挂,对得起我家大帅了。我泥台虽是怕死,却更怕遗臭万年,降……那便算了,只求刘将军赐我等自裁,我等到了地下绝不怨恨诸位!”
刘赟自知此种人难以劝降,灰色长须微微颤动,许久才道:“也罢,我等恭送各位上路!”说罢一摆手,令兵士退散,为泥台等人留出一片空地。
泥台双腿已被扎得稀碎,露出暗红腿骨,咬牙下马躬身跪拜:“多谢刘将军大义,我等这边去了!”剩余三人神色虽是慌张,却还是扑下马来凑到泥台身旁。
泥台逐一拍拍三人,朗声道:“诸位弟兄,今日之败全怪我泥台不能力挽狂澜,有什么怨恨咱们地下清算吧。”
那三人有两人泣不成声,一人却面色如常,为泥台整好帽盔才道:“将军,咱们为国捐躯乃是至上荣光,小的可与将军共生死更是三生有幸,又何能怪罪?”
夕阳如血,漫天残云。
泥台抬头望向北面嘶声道:“咱们面向故土,向圣上、向父母妻儿拜上三拜便上路吧!”
四人脸朝北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泥台等人举起弯刀在脖颈之中一环,一股血雾喷薄而出,竟在夕照之下映出别样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