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不知觉滴下泪来:“白兄,你撑着些,我带你去见蓝女侠!”
说罢撕破衣衫,扯成布条,将白依唫伤口绑好,而后将其背在身上,单脚几个起落便落到对岸。
一路之上红甲蜈蚣尸身已然恶臭无比,天九恍然未觉,只是一昧一路腾跃,便是左腿也不顾剧痛落地发力,片刻之间便已到了蓝姗悠坠落之处。
白依唫撕扯天九示意落地,天九将他轻轻放下,白依唫眼中噙泪,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脓血,喃喃道:“蓝妹,你等我十年,如今在贤弟相助下总算可以重聚。只是你我此番有负师父嘱托,实属人生一大憾事。不过人之不如意十之八九,如今咱们也算得圆满……”
话音未落,身子已缓缓躺倒,将蓝珊悠骸骨紧紧搂在怀中,轻轻唱起不知名山歌:“阿妹身比七彩蝶,翩然飞过十八山。阿哥心似花间风,千里万里伴汝生……”
歌声戛然而止,天九半跪在地,无声看着已然闭眼的白依唫良久不动,喏喏道:“你二人撇去烦心之事,在此做对鬼鸳鸯免受世人打扰,如此也好……日后我定要去五毒教寻何五尧,你大可放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依唫身子已然冷透,天九将他与蓝珊悠骸骨绑在背后抛出洞穴。去到树洞外的松柏林,寻了个空旷之处掘出一丈见方的坑洞将两人共同掩埋。
望着泛红冻土,不由想起之前遇到那对垂暮老人,死尚且不怕,但唬他们死后不得葬在一处竟大动肝火之事。
想到此处不禁喃喃道:“生或死竟好似并无界线一般,有些人活,我丝毫不挂念亦不去相见,那他与我来讲是死是活?
有些人即便刚刚是死了,我却已然开始想念,便好似他又在我身旁,蜷缩残缺身子为我守夜,那此人与我来讲是死是活?”
说罢眼泪滚滚而落,许久才道:“我手中百十条性命,如今竟流下泪来,且不愿止住。却不知为何流泪,亦不知为谁心伤。”
对面拒狼峰上残阳如血,天边晚霞只余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