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抬起头,恰好对上云梦仙子那双如千年寒潭般深邃的眼眸。纵使刚才的恶战让她白衣染血,略显狼狈,但她的神情依然平静如水,只有眼底藏着一丝难掩的担忧。
林逸勉强咧嘴一笑,想挤出几分轻松,却不知为何,笑意未达眼底便消散在了疲惫中:「没事,就……稍微过了点头。」他扬了扬手中的剑,声音低哑,「不过,你看它,似乎出了点问题。」
云梦仙子目光一凝,瞬间移向星尘剑。当她看到剑身上的裂纹时,原本淡漠的面容也忍不住微微一变。她的眼神复杂,似是惊讶,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秘。
「这是……星尘之誓的代价吗?」她低语,声音低不可闻。
「代价?」林逸听到了她模糊的话语,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仙子,你知道星尘剑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云梦仙子却没有直接回答,她沉默了片刻,清冷如玉的手指轻轻触上了星尘剑的剑锋。剑锋微微颤动,裂缝处涌出一缕微弱的光芒,那光芒触及她指尖的刹那,她神情陡然一滞,猛地缩回手,如遭雷击一般后退了一步。
「果然……不该是你现在能掌控的东西。」她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少许斥责,也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怜惜。
林逸抿紧嘴唇,沉默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向从容的云梦仙子露出这样的复杂表情。他没有追问,低垂的目光中却藏着不肯妥协的倔强。
「星尘剑已经承受了它本不该承受的力量,再这样下去,可不仅是剑毁,你自己……」云梦仙子欲言又止,沉吟了一下后转身离去,「这件事之后……我们必须另寻修补的方法。眼下你快调整气息,黑煞绝不会就此罢手,他受了伤,很可能会借助秘法恢复。」
「林默那个家伙还不知溜哪去了……」林逸一边嘀咕,一边回头看向空中已消散的裂缝,眉头拧得紧紧的。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林中突然传来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存在正在苏醒。林逸猛地握紧剑,他的心再次紧绷起来。而云梦仙子也倏然止步,轻声道:「这股气息……似乎不像黑煞的残党。」
话音刚落,地面猛然剧烈震颤,远方的树林中忽然涌出一股浓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传来低沉的兽吼,那嘶哑而异常低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令他们不由自主感到心惊。
「看来,有更麻烦的东西来了。」林逸嘴角虽然扯出了一个笑,但那笑容却透着一丝苦涩和无力,「仙子,这次……可别抢我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