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梧桐树影斑驳地掠过车窗,董远方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空调出风口的热气,裹着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水味,却驱不散他眉心间的郁结。
在左家那栋四合院里里,没有左家豪故意找茬的冷嘲热讽,雕花水晶吊灯下的茶点时光本该轻松,可此刻返程的车厢里,他却像被无形丝线缠住了咽喉。
“远方,你怎么了?从左家出来之后,感觉你有心事的样子。”
隋若云把保温杯推到他手边,杯壁凝着的水珠洇湿了真皮扶手。
她歪头时,珍珠耳钉在暮色里晃出柔和的光晕。
董远方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左家宅邸,喉结滚动:
“没有,只是今天见到左新程后,感觉他跟其他世家子弟不一样。”
记忆里那个穿着藏青色工装,袖口还沾着泥土的男人,站在左家鎏金雕花的玄关前,就像雪山融水淌进了威士忌酒杯,格格不入又莫名清冽。
隋若云轻笑出声,发梢扫过车窗发出沙沙轻响:
“我跟他也不熟悉,小时候见过几次,也不怎么说话,后来就听说他一直跟着他爸爸在西南那边,长大后很少见。”
她望着董远方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某次酒会,古星辰把服务生打翻的红酒泼在清洁工身上的场景,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玩味。
董远方盯着仪表盘跳动的数字,左新程书房墙上的泛黄照片不受控地涌入脑海 —— 照片里那人穿着洗褪色的冲锋衣,站在塌方现场指挥抢险,身后是滚落的巨石和泥泞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