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方亮,数则关于永安侯的“秘闻”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府邸间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永安侯那老小子,居然向余瑾服软了!”某处侯府的清晨闲谈中,一位锦衣中年人压低了声音,对座上宾客道。
另一人嗤笑一声:“何止是服软,据闻他还要主动献出侵占的田产,说是要支持均田司的清查呢!简直是斯文扫地!我等勋贵世受皇恩,他常乐竟为些许蝇头小利,便与那‘余疯子’同流合污,助纣为虐!”
“哼,我看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均田司那是要刨咱们的根,他常乐竟还上赶着送人头,真是没骨气!”附和之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
茶楼酒肆之中,三两成群的闲人雅士,亦将此事当作了最新的谈资。
“永安侯府的门槛,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了。”
“也不知那余瑾许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竟让他这般不顾脸面,连祖宗的体面都不要了。”
流言如风,裹挟着各色情绪,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权贵圈。
永安侯府内,常乐听着管家一五一十地禀报外界的传言,气得将一只前朝的古董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四下飞溅。
“余瑾!好个余瑾!竟敢如此算计本侯!”常乐指着门外,手都有些发抖。
管家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此事……此事怕是余大人有意为之,想将您彻底绑上他的战船。”
常乐胸膛起伏,怒气稍歇,渐渐冷静下来。他不是蠢人,余瑾的用意他岂能不知?只是……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深藏的精明:“本侯与他合作香胰子生意,京城中怕是无人不晓,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他余瑾并未明说要本侯如何,只是散布流言……本侯便是想辩解,又有何证据指证是他所为?这个哑巴亏,本侯吃定了!”
他想起数日前那位“故人”的提点,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却也只能暗自压下。罢了,罢了,既然那位都说要顺势而为,余瑾这小子手段虽狠,但香胰子的利润……忍了!
常乐深吸一口气,对管家吩咐道:“对外一概宣称,本侯乃是响应陛下号召,为国分忧。其余,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