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刚救起他却又将他丢入野练场时,那些个痛苦喘息的深夜时心中所想。
他没有一日忘记。
眼见他眼中都是决绝,曹元淳愤怒过后又无声笑起来。
“咱家没有白养你,你的手腕深得咱家真传,只可惜永远也无法成为一路人。”
萧翎不想再听他废话,一把拿剑砍掉了他右腕上的镣铐,恶狠狠道:“快点动手!大人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
曹元淳右臂已能活动,萧翎又将那柄剑递到了他的手上,目光沉沉看着他,其间尽数都是催促。
裴时矜便只在一旁看着他,眼中神色不明。
曹元淳面无表情看了半晌,阴影中他的神情格外晦暗,忽地道:“就这么死在这糟污的地界,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啊。”
倏然他抬手对着萧翎的心口刺去!
裴时矜掀起眼皮,目光中没有半点意外,袖中的手一动,而后便是鲜血飞溅。
他宽袖里还藏着一把短匕,掷出去的时候恍如一道残影。
萧翎都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嘿”了一声骤然跳远了几步。
待他再回头去看的时候,曹元淳已然倒在了血泊里,一动不动。
萧翎又啐了一口,骂道:“真是死到临头还要再糊涂一回,居然还想拉我垫背!”
他都还没娶媳妇呢!
裴时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间阴森的牢房,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柄自己的佩剑。
“找人将这里收拾干净,而后遣人去告诉陛下,就说曹元淳在牢中畏罪自缢了。”
萧翎挥了挥手远离那些血腥气,又拍拍胸脯道:“大人放心,我定然将此事都安排妥当。”
这事完成,不知大人心里怎么想,萧翎自己就松了好大一口气。
好似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心头也松快起来。
裴时矜看了眼自己在牢狱里被拖拽的影影绰绰的影子,半晌才向外跨出了步子。
“走吧,回府。”
这里太阴暗潮湿了,他忽然特别想念府中那些温暖。
那才是他,身心都可以安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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