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真的被他气到,在心底有了失望。
裴时矜心头浮起一丝慌乱。
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习惯自己将事情都安排好,也不想让她担忧难过,他知晓她有时会心思重,就希望她在府里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其余的全都交给他。
因为他幼时见过母亲为那人的事夜夜辗转反侧,强撑着精神也是为了不让他担心。
可他忘了去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一想,这样被瞒着是不是就不会更加担忧难过?
“筠筠,我……”
谢韫打断他,定了定心神道:“你眼下不必说这些,我不想你一时答应下回还是如此,等你伤好了再来与我说吧。”
她拿起白瓷瓶,指尖轻盈而又灵活的将未用完的白布缠绕好,转身就拨开珠帘收入了妆奁下头。
裴时矜脸色一霎苍白,身体也似弓弦般绷了起来。
“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谢韫说完就要朝外走,点点昏黄光晕给她清冷的眉眼镀上几丝艳色。
裴时矜掀开薄被大跨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他喉头一哽,哑声道:“这里是你我的卧房,你离开这要去哪?”
他走了还能去书房,她离开这两人的新房难不成去和丫鬟一起睡吗?
明明是他惹了她生气……
谢韫动了动手腕,回头染着愠色地看他,“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她微微别过了脸,眼中隐约带起一点细碎的晶莹。
见她终于恢复了点往日的模样,裴时矜心头掠过奇异的柔软,忙揽着她的后腰将她带进了怀里。
“你与我去榻上,我慢慢和你说。”
裴时矜拉着她坐回了榻上,又让她去了床榻里侧,二人身后都靠着迎枕,虽然夜深了也没有半点睡觉的心思。
初夏的楹窗外已经有了隐约虫鸣,间或树叶被吹动的簌簌作响。
裴时矜声音温缓,一如往常地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与她说起了幼时的事。
“虽然我那时年岁尚小,可自那时我就想过,若我日后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定不会让她如此难过。”
他没有与女子相处过,所以有些事确实是他想岔了。
谢韫抚了抚自己掌心,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方才生气,我是真的又在你的角度去想了一下这事,若换做是我,定也不喜欢你事事都瞒着我,所以这事是我不好,我自己所以为的为你好,实际并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裴时矜捧起她的脸,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我答应你往后再也不会了,你便再信我一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