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矜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声音徐缓地道:“你母亲和你妹妹那里,等风头过去你再去看不迟,我将她们移到城外并非是怕陛下,而是怕曹元淳拿她们威胁于你。”
永禧帝是暂时不会对镇北侯府家眷如何的,可曹元淳就不一定了。
魏钦远点头,“这事多谢你,如此便等过几日进宫面圣再议了。”
他要进宫见到永禧帝,也要揭穿曹元淳想要谋逆的真面目,这对裴时矜来说也是正好的一桩事。
从魏钦远嘴里说出来,哪怕曹元淳知晓了怀疑到他的头上也没有真切的证据。
魏钦远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他被宽大袖袍遮掩住的手臂上,迟疑道:“至于你的……”
话音未落,裴时矜就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谢韫也没有多想,侧过身拍了拍他的背又给他斟了杯茶,微带责怪道:“好端端的急什么?是不是淋雨受寒了?”
裴时矜摆了摆手佯做无事,一边不动声色地给魏钦远使了个眼色。
魏钦远便倏然明白过来,他身上有蛊虫的事只怕谢韫并不知晓。
意识到这点,他心里涌起些微妙的感受。
他和九州在西羌见过这蛊虫,每三月发作一次,发作时痛苦难当不亚于噬心之痛,怎么他二人既然成亲了谢韫还不知晓吗?
魏钦远目光在谢韫略带急切的小脸上转了一圈,噤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缓缓起身打揖道:“夜深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吧。”
裴时矜颔首,拉起谢韫的手回房休息。
他们夫妇一走,九州就从院子外跨了进来。
“小侯爷,如何?这裴府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魏钦远心绪还停留在方才谢韫对裴时矜的关切上,缓缓摇了摇头。
只不过是咳嗽了几声她就这么紧张他,想来要是被她知道裴时矜身中蛊毒的事怕是要以泪洗面了。
难怪他不让她知晓……
“我们先暂且住在这里,吃什么用什么我们自己动手就是,尽量不要与这府中下人直接接触。”
魏钦远倒也不是完全信不过这裴府里的下人,只是一个偌大宅邸仆从众多,并不能保证每一人都是对主家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