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回事,你便是什么都要听信一个外人的,跑来质问你的亲生父亲是吗?”
魏岐山怒发冲冠,自己另挪了把圈椅大刀金马地坐在魏钦远对面。
那个该死的罗平!当时石城他忘了这个出去巡防的漏网之鱼,后来叫他回来将好撞上了那一幕,而后这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回京的陆路水路都没有截杀到他,实在狡猾如泥鳅。
“父亲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只问,父亲是否当真困住了半城的人,将他们活活烧死在了城内?”
魏钦远在强撑着平静,无人知晓他搭在扶手边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心里也一阵怒火攻心。
他像是没了耐心,抖着手将手边那行军记录的册子一把丢到了对面。
哗啦一声。
魏岐山低头看了一眼就知晓那是什么,怒极反笑道:“好,好得很,还会翻起我的东西了,那我就告诉你,我若不那么做,整个军中都要染上那吃人的时疫!你要是我你怎么选?”
冷月斜照入户,也照亮了他冰凉入骨的墨黑瞳仁。
魏钦远霍地起身,脑中空白面无人色,几近全身都在颤抖道:“父亲可知那是多少条人命?”
他一向沉渐刚克,此时已经是魏岐山见过他最为动怒的样子了,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受,可到底还是狠下心来。
他别过了脸,声音漠然:“为父只知,你如今还能在这里好端端看见我和我说话,就证明我当初做的选择没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区区数百条人命算什么?战场上厮杀能流的血太多了。
魏钦远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烛光刺得他酸胀的眼睛生疼,“战场是战场,怎可同日而语,父亲即刻就随我进宫,我陪着父亲一同请罪,陛下定然能从轻发落!”
他大步上前拽起魏岐山就要朝外走,却又被他用力甩开。
魏岐山满脸不可思议,指着他道:“反了你了!你要将你父亲绑进宫里去,你今日是要弑父不成?”
魏钦远大吼:“是咱们做的咱们就要赎罪!得认!有儿子给您求情您不会没命的!”
什么狗屁爵位都削了就是了,魏家不能就这么葬送了,等到哪一日被旁人揭开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九州!!”
九州出现,为难地看了两人一眼,“得罪了侯爷。”
他的主子到底还是魏钦远,而且这事既然老侯爷已经承认了,他这个武人也同样不耻,况且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届时整个镇北侯府都要遭殃。
九州动作利落地掏出粗麻绳将魏岐山绑了个结实,而后带着人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