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于义端坐在那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上,身姿笔挺,仿若一座威严的雕像。
他冷峻的目光从眼前这群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人身上一一扫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嫌恶与审视。
傅恒在火场中来回穿梭了无数次,早已疲惫不堪。
他的脸上被烟灰涂抹得一片漆黑,汗水混合着灰尘,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身上的衣衫更是千疮百孔,满是焦黑的破洞,衣角还在微微冒着青烟。
如此模样,让刘于义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将他与那位在朝中赫赫有名的重臣联系起来。
然而,傅恒在看到刘于义的瞬间,眼神猛地一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深入直隶,暗中调查官场腐败,对这位巡抚大人的资料,早已烂熟于心。
孙三像一条狡猾的狐狸,畏畏缩缩地跟在刘于义身后,脸上却又带着一丝阴狠的得意。
他伸长了脖子,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恶狠狠地指向傅恒。
他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大人,就是他,就是这帮贼子,放火烧了我家客栈!
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他们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那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透着十足的恶人先告状的意味,听得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怒目而视。
傅恒心中暗自冷笑,刹那间便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得一清二楚。
刘于义身为直隶巡抚,手握调兵大权,而孙三是保定县知府的人,这两人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
不然,这些士兵,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客栈团团围住。
幸好之前他已有先见之明,暗中命侍卫带着证据跟孙长河离开。
即便自己和剩下的人,今日都要葬身于此,也要为直隶百姓,撕开这片黑暗的天空,还他们一片清明。
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刘于义来者不善。
一个个神色凝重,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迅速围拢过来,将傅恒紧紧护在身后。
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如潮水般逼近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