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之人在咸阳的名头,那可是响当当的。

尤其是在陛下的大力扶持下,如今谁不知道墨家那帮人能耐大?

上天入地不好说,但凡是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们似乎都能给你捣鼓出点新花样。

驱虫避瘴的药物?听起来好像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发明,但对眼下这情况,简直是雪中送炭!

王翦站在那片墨绿得近乎发黑的山峦前,眉头拧得死紧。他戎马一生,什么阵仗没见过?

可眼前这十万大山,光是看着,就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

那湿热的、带着腐朽气味的空气,仿佛无孔不入,让他这把老骨头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父亲,”王贲策马来到他身边,声音低沉,“斥候回报,山中路径不明,瘴气弥漫,毒虫遍地,我军若贸然深入...”

王翦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何尝不知其中的凶险?当年南征百越,大秦将士就没少吃这方面的亏。

现在这情况,只怕比当年更甚。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朴素短褐,看着与军中肃杀之气格格不入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看着很精干的中年墨者,对着王翦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将军,我等奉陛下之命随军,或可为将军分忧。”

王翦瞥了他们一眼,心里对嬴启硬塞来的这些人,其实一直有点嘀咕。

打仗靠的是刀枪箭矢,靠的是军阵冲杀,这些摆弄机关器械的,能顶什么用?

“哦?”王翦不动声色,“你有何良策?”

那墨者不卑不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些灰褐色的粉末,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有些刺鼻的味道。

“此乃我墨家秘制‘避瘴散’,以十数种特殊草木矿石混合炮制,撒于周身或点燃熏蒸,可令百丈之内毒虫蛇蚁不敢靠近,亦能驱散寻常瘴疠之气。”

王翦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布包,凑近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味儿...确实够冲的。

“此物当真有效?”

“老将军若不信,可当场一试。”墨者很有信心。

旁边自有亲兵找来些林边的虫蚁,又寻了些据说有毒的植物。

将那粉末撒上一些,果然,那些虫蚁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退避,不敢靠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