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在屋内弥漫开来,关河梦将最后一味药草放入陶钵,青绿色的汁液混着细碎的叶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朝侍立一旁的药童使了个眼色,少年立刻捧着陶钵轻手轻脚退到外间,柴火灶膛的噼啪声隐约传来,与屋内凝滞的空气形成刺耳对比。
李莲花盘坐在靠窗的软榻上,月白中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头,露出的锁骨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单薄。
他垂眸看着自己交叠的膝头,腕间缠着的绷带洇出一点淡红。
那是方才为试药草毒性留下的痕迹,此刻在月色下竟像朵苍白的花。
“时辰快到了。”
关河梦的声音打破沉寂。
他从随身携带的紫檀木针匣里取出金针,九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在掌心排列整齐,针尖折射着冷光。
关河梦的指腹摩挲着针尾的云纹刻痕,忽然顿住,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李先生,你的血……”
“关神医不必多言。”
李莲花抬眸,眸光平静得像深潭。
“当年中了奇毒,虽然解了毒,不过五脏六腑早已被蚀得千疮百孔,侥幸留得残命,这血里倒多了些毒草炼化的药性。”
他说得轻描淡写,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缩,“这些蛊虫偏嗜异种精血,倒省了寻施蛊者的功夫。”
云初微站在榻边,素手紧紧攥着裙角。她看着李莲花颈侧暴起的青筋。
那是内力强行压制药性留下的痕迹,此刻却要为引蛊再耗心血。
“主上……”
她刚开口,便被李莲花一道锐利的目光截住。
那眼神不似平日温和,倒像出鞘的剑,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让她到了嘴边的劝解又咽了回去。
关河梦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
金针在他指尖翻转,带出细微的破空声。
他倾身靠近李莲花,指尖拂过对方胸前的衣衫,却在触及布料时微微一顿。
月白中衣滑落肩头,露出的胸膛上纵横交错着数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