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淮丞面色凝重:"第三日了,蛊虫开始啃噬心脉。"
他转头看向方多病,"袁公子若要去,便速去速回。李大侠这边......"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连淮丞郑重行礼。
青砖地面被雨水打湿,寒意顺着膝盖往上爬:"连护法,李莲花就拜托你了。"
他望向客栈斑驳的木门,那里还留着李莲花昨日为阿飞刻的止痛药。
良久,少年接过缰绳,利落翻身上马。
马蹄踏碎满地月光,惊起檐下宿鸟,振翅声惊破了夜的寂静。
连淮丞望着远去的身影,转身疾步返回客栈。
推开主上房门时,李莲花正伏在案前写着什么,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主上,袁公子已经离开了。"
连淮丞撩袍行礼,余光扫过屋内四处暗藏的机关,窗棂缝隙间插着淬毒的银针,墙角堆满火药陶罐。
李莲花搁下笔,露出苍白的笑:"你以为这些能拦住蛊虫?"
"盟主已有回信。"连淮丞压低声音,"他正带着大祭司日夜兼程赶来,最迟两日后可到。"
李莲花起身时险些踉跄,扶着桌沿缓了缓神:"两日后......"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千里之外的南疆。
噬魂蛊发作时的惨状在脑海中闪过,他握紧腰间的少师剑——若等不及援兵,便只能用那招了。
更鼓声遥遥传来,惊起远处犬吠。
连淮丞望着主上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盟主的话。
主上心智何其高深,为人处世十分圆滑,阿飞公子和李少侠能成为他的好友。
说明主上十分重情重义,哪怕他们同为南胤血脉,可这三人比他们这些南胤人更重要。
"属下会守好这里。"
连淮丞再次行礼。
"主上也请保重。"
他退出房间时,听见屋内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李莲花又在割腕放血了。
夜雨渐急,屋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
连淮丞握紧腰间短刃,目光警惕地扫过暗处。
他知道,这两夜不仅要守住李莲花的命,更要守住整个江湖的未来。
而此刻,在风雨交加的山道上,方多病正策马狂奔。
暮春的细雨如银针般斜斜洒落,莲花楼的檐角垂着水帘,将整座古楼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