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衡君蓝柏正在书房翻看古籍,指尖刚触到书页,便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他与云舒晚的定情之物,多年来从未离身,此刻竟隐隐发烫,还泛着淡淡的微光。
这是云舒晚在唤他。
自两人成婚、云舒晚被囚于龙胆小筑后,她从未主动用玉佩联系过他。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青衡君心头莫名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悄然蔓延。
他再也无心看书,身影如流光般掠过云深不知处的回廊,指尖紧紧攥着那枚发烫的玉佩,连脚步都比往日快了几分,心口竟有些慌乱。
龙胆小筑外的结界,是他当年亲手所设,为的是“保护”她,也为了堵住族内的悠悠众口。
此刻结界在他面前如同虚设,可当他踏入院子,看到满院蔫颓的龙胆花时,脚步还是顿了顿,花瓣蜷缩着,叶片上蒙着薄尘,显然许久无人细心打理,像极了被困在这里的女主人,透着一股孤寂的萧索。
正屋的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烛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青衡君轻轻推开门,便见云舒晚坐在桌前,指尖捏着一枚小巧的玉瓶,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却似乎比上次见时多了几分清明。
“你……”青衡君喉结动了动,话到嘴边竟有些卡顿。他早已习惯了龙胆小筑里的沉默,习惯了她对自己视而不见、冷若冰霜的模样,此刻见她抬眼望来,目光平静无波,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舒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以往的冷漠,也没有积压多年的怨怼,只带着一丝近乎疏离的平静:“你来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力气,不再是那种气若游丝的虚弱,“我找你,是有话要说。”
青衡君走到桌旁,目光先扫过她手边那碗凉透的药,黑褐色的药汁凝在碗边,显然没被碰过,又落在她捏着玉瓶的手指上。那手指纤细得几乎能看见骨节,却比上次见时多了点生气,不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他喉间发紧,下意识地问:“身体可好些了?若是这药没效果,我让药师再换副方子。”
“这药?”云舒晚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我怕再喝下去,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青衡君的心猛地一沉,攥着玉佩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药是医师的专门按你身子开的药,怎么会……”
云舒晚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我被人下了慢性毒,日积月累,让我身子日渐衰败,最后看似病逝,谁也查不出异样。”
“毒?!”青衡君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是谁?谁敢在云深不知处对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