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干出来的事,我的山神大人。”青年扯着嘴生硬假笑,“再后面的,你问非毒雀阴他们大约会更清楚,或者你可以等到收回余下几魄,自也能想起来了。”
“咳,咱们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少女稍显尴尬,“然后呢?景韶他就自此性情大变,一路把自己搞成妖王了?”
“这个……也不能说他是性情大变吧。”应无风抠着脑瓜略一迟疑,“这厮继承的是恶念,本来性子就拧巴得很,不如前身那样平和,容易钻牛角尖。”
“再加上他在聚阴之地待的久了,常日受到厉鬼们怨气的影响……我估摸着,他可能在第一次上山之前就已经不正常了。”
“不过,你这脾气也确实是够暴的——你若非要让我把这口大锅掰上一掰,长泠,你怎么也得分上两成三成。”
“当然,”青年眼神微暗,“……我也是。”
——他们身处其中,谁也逃不开这要命的因果。
“嗯,你说的不错,应先生。”苏长泠眉眼一低,“我们中的每一个,的确都要为之担责。”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理应如此。”
“擅离职守是错,上山偷药也是错——三番两次致使徽州上下险些为怨气吞噬,更是错上加错。”
“被人种在了那样的地方他确乎是足够倒霉……可这不是理由。”
就像……哪怕两百年前的她,分明知道恶魄会被异化成鬼也并非她的本心,可她逃出了大阵祸乱了人间,她照旧抱着必死的决心,引动了那四十九道天雷——
……人生在世。
谁身上还没几个不可言说的无奈呢。
“我知道的,长泠。”应无风闻言略略舒缓了眉梢,遂抬手拍了拍少女的发顶,“我说这些,也并没有想给景韶开脱的意思。”
“我只是感到有些可惜。”
假如……算了,这世上没有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