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难得啊。”剑修冷笑着吊起一侧眉梢,“应先生竟也有了主动要求要解释的一天。”
“行啊,那您解释,我听着——您最好顺便再把这东西也一起解释一下。”
苏长泠眼皮一耷,言讫随手将那块在她袖中待了一日的玉牌扔到了青年面前。
半晴半阴的美玉跌上地面却毫无裂口,应无风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那玩意便那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底。
“——这是恶魄在妖王老巢里翻找到的东西,当时就搭在他的……中裤上。”
少女说着扯扯唇角,提到“中裤”,她至今犹自觉着有些离谱。
——到底谁家正经妖能把中裤就那么随便扔在椅背上!
“这玉上刻着的景色,您应该很熟悉吧?先生。”苏长泠的语气不急不缓,她慢悠悠围着青年踱了步。
“凌霄峰,还是自您那翠微峰小院的角落里,以特定角度看过去的凌霄峰——”
“这地方,我上次若非恰好是在您那挑树枝炼器那会离开前,乘剑不经意瞥了一眼,现下恐怕连我也认不出这上头究竟刻了些什么东西。”
“所以啊,应先生,像这样特殊的角度,像这样栩栩如生的精准画面——能刻着您那院里才能看到的、山中风景的玉牌,又怎会出现在妖王那里呢?”
“——您说,您这是不是真该好好解释一下?”
剑修抱胸眯了眼睛,她的嗓音不高,却每个字都极有力道,应无风只觉他心脏像是被重锤一击一击锤了似的,在他胸腔内不住砰砰作响。
于是某个瞬间他终于再顶不住那种无名的、近乎能将他压扁了的压力,“扑通”一下,丝滑、利落,毫不迟疑地屈了双膝——
“我招。”跪了地的青年满面沉痛,地上那堆碎石硌得他两膝针刺似的疼,“我都招。”
“长泠,你随便问吧——我真都招。”
“哦?都招,”苏长泠应声挑了眉梢,“真能随便问,一点都不继续隐瞒?”
“……除了问你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天都峰上。”应无风怂唧唧缩了脖子,“这个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