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城,暴雨如注。
城主府后宅的暗室里,牛油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精瘦汉子脸上的刀疤映得忽明忽暗。
他捏着手中染血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对面的黑衣人垂首而立,兜帽阴影里露出半截青灰色的脖颈,皮肤下隐约可见蚯蚓状的青筋。
“虞管家,“汉子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铁锈味的狠戾,“城隍庙地窖里那批阴寒体质的少女,昨夜被天香院的人劫走了。
负责看押的老三被割了舌头,扔在乱葬岗喂野狗。
黑衣人缓缓抬头,露出半张覆着青黑胎记的脸,右眼角的刀疤从颧骨斜划至下颌,笑时会扭曲成毒蛇吐信的形状。
他伸出苍白如纸的手指,沾了沾桌上的烛泪,语气却平淡得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秦婉这朵带刺的玫瑰,倒是比想象中棘手些。”
汉子淬了口血沫,腰间的短刀在烛火下泛着幽蓝:“那可是城主大人为血月祭准备的祭品!整整十七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处子,就这么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劫走?姓秦的摆明了是在打城主府的脸!”
虞管家抬手制止了他的咆哮,袖中滑落出一枚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地朝着东南方转动那里是天香院所在的快活巷。
他用指尖叩了叩罗盘边缘,蜡黄的面皮上泛起病态的潮红:“城主还在闭关冲击阴煞功第七重,此时若惊动他话音未落,暗室顶部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两人同时抬头,只见梁上倒挂着一只浑身湿漉漉的黑猫,眼中瞳孔收缩成血线,爪子上还沾着半片绣着并蒂莲的裙角。”
虞管家瞳孔骤缩,猛地扯下腰间的鎏金铃铛摇晃,黑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他转身走向墙角的青铜机关,按下某个凸起的兽首,墙面轰然裂开,露出密道深处闪烁的幽蓝磷火:“通知天狗帮的王二狗,让他带夜鸦小队去快活巷走一遭。记住,只许骚扰,不许见血。”
汉子皱眉:“就这么便宜那娘们?
“便宜?“虞管家转身时,袖中甩出三枚透骨钉,精准钉入墙上悬挂的人皮灯笼,“你可知秦婉兮为何能在短短三月内,让天香院成为昆乱之城最炙手可热的销金窟?”